“晗宇,我报了托福。”这是至那天后的第二周,张晗宇接到温暖的电话,电话中,她的声线柔软得不成样子,她说她要报考托福,那么……
张晗宇不敢细想,挂了电话直接找到了温暖,她窝在寝室的小床上,目光游离,手中抱着的是一本托福词汇。
“温暖,是我猜的那样吗?”张晗宇在她身边坐下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垂头翻阅,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出卖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那里,早已经一片荒芜,他不愿她看见。
“嗯。”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而后,四目相对:“我想去加拿大。”
“他呢?”张晗宇看向温暖的小腹。
“我要留下他。”温暖的手抚摸着小腹,这里面,是安思辰留给她的礼物,是见面礼,也是分手礼,她不能亲手毁掉。只要是安思辰赠予的,她便是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温暖的目光落在张晗宇的脸上,她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伤,他深邃的眸子里饱含泪意,他却绝强的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来。许久许久之后,他起身,而后望向窗外那片篮球场,他说:“温暖,你不能这样做。”
他的白色衬衣像极了一片虚无的海岸,密密麻麻的是悲伤的海水浸湿的眼睛,她不敢看他,只能垂首,她说:“不,晗宇,我必须要这么做。”满是坚定的脸庞却又几分悲痛,她希望他可以帮她,希望他可以理解并支持。可是,他只是站着,站着。
温暖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她的手冰凉,内心也如是,然后她说:“晗宇,我爱他,爱了那么那么多年。要我放弃这个孩子,真的……不可能。”
张晗宇转过身,目光疏离,他拉开了温暖的手,径直走出了温暖的寝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外跟门里俨然成为了两个世界,她再得不到他的呵护,他再看不到她初见时候的笑容。
有时候,世界本来就是这般残忍,可是,我们不能反抗,只能在这残忍中挣扎,苟活。
这些日子似乎没什么两样,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温暖依旧每天六点起床,背单词,做阅读理解,唯一不同的是,每日三餐她都井井有条,再也不挑食不绝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面的宝贝。
明天晚上十点才回寝室的温暖倒头就想睡,却拖着疲倦的身体,抚摸着肚子,小声的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考不到托福就没发出国,如果不能出国,就意外着这个孩子,不能平安落地。为了孩子,她只能这样。
所幸的,孩子似乎跟她心意相通,每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会呕吐,其余时间倒是完全不会,这就帮了温暖的大忙,她开始相信,这个孩子,也是希望出来跟她见面的。
女人天生就有一股母性,何况这个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
这天温暖照常抱着书去自习室看书,跟迎面走来的张晗宇碰了个正着,他看了看温暖,微微的停伫脚步,却又侧身而过。温暖苦笑,这样或许更好,他没有义务要照顾自己,更没有哪个男人,会傻到再去喜欢上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