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初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心里再多的情绪都在前几天耗尽了,她做不到原谅林子豪对自己的利用和欺骗,那种被人偷窥和监视的感觉让她现在都还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和林子豪断绝来往也是她这几天思考下来的结果,所以她离开的背影走的利落又决绝,让林子豪都没有追上来的勇气。
等到林子豪突然站起来追出去的时候,阮初初已经坐上车离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直到她乘坐的车消失在街头,他孤立了许久才失魂落魄的坐回自己的车上。
晚了,不管是他的悔悟,还是他的追求都太晚了。
温瑜山庄。
阮初初回去的时候正是中午,没想到会有一个意外的客人待在里面。
管家小声告诉她,“先生的朋友来了。”
阮初初点点头,还未开口问,就看到坐在客厅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全无客人姿态的刑森。
刑森听到脚步声敏锐的回头,看到阮初初,笑着打招呼,道:“hi,阮小姐,还记得我吗?”
怎么可能忘记?他笑起来就一脸的坏意,一张俊脸雅痞不羁,让人想忘记都难。
阮初初礼貌的笑了一下,点点头,用之前游轮上其他人对他的称呼道:“刑少。”
刑森笑起来,像一只狐狸似的眯着狭长的眼睛,道:“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他的视线往阮初初背后看了看,“慕容呢?”
慕容绝?他昨晚就没有回来,阮初初心底泛起了一丝苦涩,她摇头,道:“他不在家。”
没想到刑森却是脸色一变,刚刚好含着笑的眼睛透出一丝寒光,“他没和你在一起?”
“没有。”阮初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刑森的样子,因为慕容绝出了什么事,也就老实说,“他昨晚就没有回来。”
慕容绝昨晚当然不在家!他都和刑森说了自己要去他那里喝酒,应酬完就让刑森来接他,可是问题是刑森没有接到人!
刑森昨天去慕容绝说的地方接人,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服务员告诉他慕容绝被一个女人扶着离开了。
现在看那个女人不可能是阮初初。
刑森眼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阮初初,她水一般的眸子正看着他,里面含着隐隐的担忧。
“他怎么了吗?”
刑森抵唇咳了一下,移开视线,道:“我不知道。”
阮初初担忧的垂下眼睛,细薄的唇紧紧抿着,她是知道豪门是非很多,慕容绝在外面也可能树敌很多,刑森都跑来找人,说不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你,你可以去问问赵宫雪。”阮初初艰涩的说道。
刑森诧异的看着阮初初,疑惑道:“问她?”
他的视线让阮初初很难堪,她偏头错开刑森的眼神,掐着自己的手掌心道:“说不定,她会知道。”说不定两人还在一起。
刑森心里了然,看着阮初初黯然的样子,走过去,坏笑着:“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认为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阮初初也不能和他说自己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是赵宫雪亲口告诉她的,这种事她羞于开口,只好犹豫着说:“说不定可以试试,你不是找不到他吗。”
“你和他又吵架了?”
刑森用的“又”,他口吻里面对她和慕容绝关系亲密的鉴定,让阮初初浑身都不自在,脸颊也都烧红了,稍微退开一步,摇头,道:“你还不去找他?”
这都找了一晚上了。
刑森看着阮初初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是又吵架了,就说慕容绝怎么突然要去喝酒,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道:“放心他死不了,也出不了什么事,一定是自己喝酒去了。”
阮初初还是担心不已,疑惑的看着他。
“以前你们吵架,他就会出去喝闷酒,放心他就是一个闷葫芦,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真的吗?”他会因为他们之间的事苦恼吗?
“真的,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慕容也就在你这里有点人情味。”
阮初初不觉得自己在慕容绝面前有多么的不同,她只是不够听慕容绝的话,让慕容绝有点心烦罢了。而刑森说的那些话都是来哄她开心的,这些阮初初都分的清楚。
已经是中午,阮初初主动留下刑森吃午饭。
刑森心里还在着急,慕容绝到底被那个赵宫雪拐到哪里去了,自然不会留下来。
刑森不着调的笑着说自己有事,阮初初就送他到门口,走在路上,她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慕容绝之前就认识吗?”
她这么一提,刑森就想到了自己和慕容绝的相识,笑了一下,带着一丝回忆,道:“是有四年了。”
那就是慕容绝还没有接受慕容氏的时候。
“他之前是很难吗?”
刑森的车就停在前面的车道上,他站住想了想,难得正经道:“嗯,很难。”
一个慕容家族的打压就已经让人站不起来,更不用说慕容绝想要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不过既然慕容绝都觉得以前的事不值得一提,刑森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简单的两个字也让阮初初明白了其中的困难。
她眼前又出现了在这个豪华宽敞的山庄里面那个小小逼仄的房间,还有那个在银行挺拔修长的背影,心中有一阵微微的涩麻。
“慕容这个人,啧,又些事他要是不想说别人还一辈子都听不到每天还板着一张脸,嘴巴又毒,像个冰坨子一样。初初,也就你脾气好能受得了他这个烂脾气。”
最近这话阮初初听得有点多,感觉慕容绝身边每个人都要和她说上一两句这样意思的话,阮初初笑了一下,说:“你的意识是说我好欺负是吧。”
刑森朗声笑了一下,说:“你这么会说,也就他能欺负你吧。”
阮初初笑着送走了刑森,没有直接回到主楼,而是去了副楼那个小房间。
里面的陈设也如同之前看到的一样,她翻开小书桌上的一本书,指尖抚过书页上那三个俊逸有力的签名,温热的,颤抖的,带着不可名状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