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初不满的坐下,捏着筷子慢吞吞的吃饭,慕容绝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动作,眉骨一扬,说:“挑食?”
“不是,我不饿。”刚才被她喂了不少樱桃,吃了一肚子的樱桃肉,喉头都还甜滋滋的,看着满桌的饭菜,自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几颗水果你就饱了?你平时喝露水?”慕容绝嘴角似嘲笑的勾了一下,道:“挑食就挑食,之前也没有见过你好好吃饭。”
阮初初手里用力捏着筷子,把反驳的话咽了下去,腹诽,这个人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讨厌?
最后在迫于慕容绝的淫威,阮初初勉勉强强的吃光了自己碗里的东西,阮初初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相对于饭菜,她自己更喜欢蛋糕甜点,那种没滋没味的面包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对于琳琅的正餐却总是兴致缺缺。
餐后,慕容绝看了一会报纸,就按照习惯是要去运动健身半个小时。今天他要到后面的泳池游泳,然后让阮初初和他一起。
阮初初摆手拒绝,她怕冷,也怕水,更怕慕容绝,所以她更情愿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把遥控器放在桌上,冷静道:“我困了,还是上去休息吧。”
“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身体这么差,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他说得每句话阮初初都不认同,她只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才一直待在自己房间。
只是最近两人关系和缓了不少,今天她就坐在楼下看了一会电视。只是没想到会被慕容绝拉到泳池,直到她披着浴巾坐在泳池边,看着水里那个修长矫健的身影,脑袋里面都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还是坐在了这里。
泳池在主楼的后面,上面盖着一层蓝色的玻璃,晚上打开灯可以看到下面粼粼的水光映射在上面,仿佛上面也是一层流动的清辉。
阮初初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果汁,脚尖在凉凉的水面上一点一点,目光落在水里的人影上,看着他划水潜水。
慕容绝少有闲下来的时候,但每天都不会落下这段健身时间,所以水里的人身形矫健,身上的肌肉既不是那种夸张的隆起,也不是瘦削单薄,而是那种线条优美修长,比例完美。
在她对着水面发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水里的影子渐渐靠了过来,等她终于察觉,纤细的脚踝已经被人捏住,他的手湿漉漉的,还很凉,刺得阮初初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不下来?”慕容绝把滴水的额发抹到后面,展露出来的一双眉眼无端让阮初初想到了星目朗眉四个字。
“不想。”阮初初往后坐,对水池敬而远之。
“坐在这里就算运动了?”慕容绝笑了一下,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本来就不是她自己要来的。
阮初初抿唇,拥紧了身上的浴巾,就是不愿意下水。
慕容绝眼底划过一层坏笑,她还来的及捕捉就被人用力拽向前,身体就猛地往前一扑——朝着清澈见底的泳池。
完了,不淹死都要被水呛死。
阮初初认命的在自己脸砸向水面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一副赴死的一般的决绝让慕容绝嘴角溢出了笑意。
阮初初紧闭着眼睛没有等到铺面而来的水花,反而被人稳稳接住,她睁眼就看到自己趴在慕容绝的肩膀上,腰部以下都浸在温凉的水里,失重又没有安全感。
她怕水,马上就揽紧了慕容绝的脖子,着急道:“我要上去。”
被她死死抱住脖子,慕容绝才发现她对还真的很害怕水,就稳稳托着她的腰让她在荡漾的水波中不那么慌张。
过了一会阮初初才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抱着他脖子的手也放开了一些,自己尝试着抓住岸边,然后一动不动。
看她实在害怕,慕容绝就托着她的腰又把人送回了岸上,阮初初踩到坚实的地板,围着浴巾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一点。
慕容绝看着她心有余悸的喝着果汁,问:“怎么这么害怕?”
阮初初压了压惊,因为刚才的惊吓,双眼也似进了水,水灵灵又茫然失措,她喃喃道:“小时候落过水,可能有心里阴影了。”
“是有人推的吧。”慕容绝口吻里面没有迟疑,肯定的说道。
阮初初不喜欢和人诉苦,从未把自己的经历和人讲过,她觉得这样有摇尾乞怜之意。但是慕容绝的口吻稀疏平常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感情,让人无端有一种平静和心安,不用担心嘲讽和悲悯。
阮初初顿了顿,说:“好像是七岁,是她的生日聚会,有很多人,他们有一个比赛,她就让我去了,但是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我记得自己是不想下去的,但是,不知道谁突然就把我推了下去。”
那时候大家都小孩子,都对着恶作剧浑不在意,还站在岸上对她惊惶的哭喊哈哈大笑,没人伸手拉她。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那种绝望的窒息感还有人欣赏她将死的嘲笑声就是她的噩梦。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是慕容绝也清楚,事情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心里有一阵细麻的刺痛。
“挺没用的,这么久了,还忘不了。”突然和人讲起这些事,阮初初有点不好意思,自嘲的笑了一下。
慕容绝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深邃迷人,却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是让她心跳乱了几分。
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慕容绝淡淡的说道:“有人以前也喜欢捉弄我,你看到外面被推翻过的果林就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当时才被人毁掉。他看不惯我,也很喜欢让人来和我动手。”
阮初初没有细想就猜出他说的人是慕容越,蹙眉道:“他们要打你?”
慕容绝回了她一个眼神,算是答案,这让阮初初有些吃惊,她之前不知道这种大家庭的歧视和孤立不会比其他普通家庭轻,甚至胜于。她看着神色浅淡的慕容绝,第一次觉得他们也可以如此相近。
“那你怎么办?”
“让人不敢再来就是了。”他嚣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