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除了几个博古架,还有墙上的一副松林门祖师壁画,其余什么也没有。
宋真嘴角勾着笑,先将壁画整个卸了下来。
一旁亓官漓拉都拉不住,只好蹙着眉道:“你别乱碰……他是创立松林门的一代祖师!”
宋真“哦”了一声,随即将壁画丢在一边,伸手去摸索那处的墙壁。
“这出口密道什么的,往往都是在壁画后面,要么就是……”他踱步到靠墙的博古架边上,二话不说就用力将其推了开,顿时眼前一亮,惊喜道:“喏!有了。”
亓官漓本还想说道他,注意力即刻便被他转移。他循声望去,正巧此时烛火灭了,他愣是什么也没看见。
他糯糯道:“你……你在哪?”
忽的手腕被人抓住,虽然知道是宋真,但他又不说话,就还是吓到了。
宋真借着最前面透出来的一点点弱光走着,幸好这棺室里面的地砖都铺的整齐,也没什么障碍,走起来是很顺的。
走到光源处,便是将外界隔绝的屏障。
宋真不禁笑道:“进来的路难找,出去的路可真是好走。”
走了这么一段,亓官漓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方才抚着伤处许久,难耐越抚越用力,结果把好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按裂了。
腰侧的衣服被血染的没眼看,他低头探了探,也不敢开口。
这处的屏障甚至不用破,便能直接出去了。
宋真先伸出一只手探探,而后就跨出去一大步,撑开双臂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转回头朝亓官漓喊道:“你说七尺……”
“你怎么了?!”
宋真满脸惊愕,他扶亓官漓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便赶紧去揭他的衣服。
早时的血已经干了,扯开衣服时,有一块布料黏连着伤口,亓官漓不禁“唔”地唤了一声,又即刻咬着牙。
亓官漓红着眼道:“我不会再动了。”
宋真蓦地抬眼,凝视着他。
他这是把自己说的话都记着了,以为乱动了,所以怕自己又要冲他发火吗?
宋真拥他入怀,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而他这一句“对不起”,发自肺腑,唤的深沉。
亓官漓却听得茫然,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他讲这个做什么?
但失血过多,使得他没那么多功夫用来思考,他干脆倒在宋真肩窝,还嗡嗡道:“我,困了……”
话音才落,他便真睡过去了。
模糊中还听到了七尺的声音,可他已经累的睁不开眼。
……
二人出来时,已经是隔天了,接近正午,他们也一夜没睡,确实是够累的。
宋真扯了身上一块布,撕成布条绑在一起,而后便替亓官漓简单的做了包扎。
这里没有药材,只能先止血。
宋真做完这些,便也同他一起靠在山石壁上睡着了。
……
七尺没日没夜的寻了他们一天,从昨日傍晚寻到现在。
后来才知道,松林山确实是还有另一条路,不过是条通往后山冷泉的路,等到了冷泉便没路可走了。
七尺走的,正是那条。于是同宋真二人完美错开,待他反应过来再折回去找时,二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近乎把百里松林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愣是没翻到,都准备再上一次山喊许烨他们下来帮忙找了,幸好就碰到了。
……
宋真醒来时正好傍晚,他转头看,只见亓官漓还睡着。他于是踹了一脚七尺,小声却极凶道:“起来去弄点吃的。”
“……”七尺被踹醒显的十分不悦,正当他准备发怒狂吼之时,忽的想起自己好像也曾把他踹醒……
想到这里,他只好闷着声憋了回去,缓缓起身,冷声道:“我走之前就让你保护好公子,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宋真垂着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片刻抬头,看了七尺一眼,便赶紧又将目光挪开了。
七尺见状急忙问道,“你们到底去了哪?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两个人出来就这幅样子?”
宋真叹了一口气,沉默半天才缓缓道:“我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
“什么变了没变的?”七尺听得脑瓜子嗡嗡的,最讨厌人答非所问,说话拐弯还带抹角的。他于是没好气道:“听不懂听不懂,说人话!”
宋真又看了一眼亓官漓,淡淡道:“没什么。”接着又冷冷地朝向七尺:“快去找点吃的,等会你主子醒了,你准备让他饿肚子吗?”
宋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颈,七尺报复性的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胳膊,正好一拳头砸在他的腕子上,只见宋真抓着自己的腕子痛苦蹙眉。
他不禁有些怀疑,“怎么了又?”
宋真也不隐藏,直接将划破的腕子给他看,“这是我救你主子的证明!”
七尺眯着眼看他手上那条不深的划痕,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磕磕绊绊尤其正常。
宋真给他看这只腕子……
他不禁觉得面前这个人矫情,于是回头看了看亓官漓,明明主子伤的更重。
他抬起手,对着宋真的腕子又是一拳。
七尺每每多看一眼地上团成一团,还带暗黑血色的衣服就来气。若非听宋真将松灵枢内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通,还连带着他的诉苦陈情,恐怕还要再揍他几拳。
……
如此走了不到一日,便也出山了。
三人回首看,顶上是一片厚厚的云雾,连高一点的山脉都看不清,更别说是临近山顶的松林门。
宋真环手抱在胸前,稍稍侧着身依偎着亓官漓的肩膀,轻松道:“我们绕了这么多路,浪费了不少时间,是该步入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