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凌摆手：“不用按我，我有些话要跟万羽芊说，你们先退下。”
李将军和卫将军便退了出去，在门外等待。
房内只剩万羽芊和陆清凌两个人。
万羽芊哪还有心思听陆清凌说什么，她一手拿着针线，脑子里不停地在给自己打气。
第一针应该缝哪，如果缝不上该怎么办。
心理建设要做好。
没想到陆清凌上来就来了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死了就回去了呢？”
万羽芊受到惊吓，猛地一抖，针就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一颗心猛跳，她呼吸急促，吓得半死。
“你懂我在说什么？”陆清凌格外虚弱，他笑着说道：“万一这是解脱。”
“好你个陆清凌，原来这么久了，你都在骗我，你明明说不是穿书来的，你不是平南王吗？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穿书来的，为什么还不承认，非得要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你才肯开口？”
万羽芊无可奈何的哭了，本来听到陆清凌是穿书来的，跟她一样是活生生的现代人，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眼前这般情形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能陪她一起走下去的人就要没了。
“你回去了我该怎么办？”
“好好活着，总会有人帮你的。”
万羽芊猛地抬眼：“你看没看完这本小说？”
“看了。”
陆清凌淡淡道，他每说一句话都很虚弱。
“那结局如何？是不是我死于非命，你也一样很惨？”
“不是。”
“这本书我只翻了几页，就眼前一黑穿过来了，既然你看了，那你说说怎么样啊。”
“不管书里写什么都没用，既然来了，一切由我做主。”陆清凌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希望吗？如果你心里有我，能不能坚持下去，千万别丢下我，你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了了。”
“不至于吧？我就那么好？”
“好。”万羽芊小鸡啄米一样：“知道我为什么不跑了吗？”
“为什么？爱上我了？”
“我这个恶毒女配没有好下场，当然要远离你了，可是后来渐渐发现，你跟书里写的不一样，所以我便怀疑你有问题。”
“不用怀疑，地震了，眼前都是废墟。”
“那我在沙发上一震山摇地动，也是地震了吗？那怎么办？我们两个是死了，还是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
“谁知道呢，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所谓了。”
“那你别死好不好？”万羽芊抱着他大哭。
“万羽芊，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刨除所有的条件，我不是陆清凌，不是平南王，如果不是想从我这求得安生，为自己下半辈子做打算，你还会守着我吗？”
万羽芊只顾着哭，没吭声。
陆清凌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只是个寻常人，你也不会有求于我，还会愿意在我身边吗？”
“废话，你是不是傻啊？你以前是单身吗？不懂女孩子心？我要是不喜欢你，早就远走高飞了，谁会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会害死自己的人，还各种找借口安慰自己，也许他会有所不同。”
陆清凌笑了：“那好。”
“好什么好啊，都这样了，还死撑着。”
“别想太多，这里的故事我们做主。”
“什么意思？”
“这本书的作者叫李娇莹，是我的前女友。”
陆清凌说这话，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
万羽芊几乎要吓死，就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这话而害怕还是因为这惊世骇俗的事实而害怕。
万羽芊手忙脚乱地替陆清凌擦了血，好一顿折腾，陆清凌才呼吸平稳。
他道：“我们两个不算和平分手，其中有些纠葛，没法说清，她是写小说的，男配就按照我的标准，怎么恶毒腹黑怎么写。”
“那我呢？”
“你？老天给的缘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这。”
“四皇子也是穿书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提醒你要留意他。”
陆清凌不慌不忙道：“我知道。”
“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一天到晚本王本王的，闹了半天只有我是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万羽芊觉得自己蠢透了，一想到前路茫茫，便又落泪。
陆清凌抬手摸上她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泪：“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好歹现代人也不能被架空书里的古人弄得团团转对不对。”
万羽芊没吭声。
“当初你去大理寺挨鞭子，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让你走一遭，才能救你的命。”
“过去了还提起干嘛。”
“万羽芊，我爱你。”
万羽芊苦笑：“你爱的是这张脸？还是我的灵魂？”
“你家里养了一只小狗。”
“是，槽子糕万，你见过，后来不见了。”
“不，我是说你现实的家里，你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小眼睛丑丑的。”
万羽芊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认识我？”
“你每天早上起床遛狗，然后跑步，说是遛狗，其实是狗在遛你，你跑不过它，被它带着东一头西一头的跑。”
万羽芊跟见了鬼一样，她提高嗓门，惊恐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住你对面楼。”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狗叫火龙果万，名字后面冠了你的姓。”
“你不要吓我。”
“你每天都要等轻轨去上课，我每次都能从楼上看见你，觉得很有趣。”
陆清凌又说道：“现实中的你，跟这张脸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更爱笑，更开朗。”
“你呢？跟陆清凌像吗？”
“照着我的样子描写的恶毒男配，你说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本书我没看完，但是我看过大纲，李娇莹写书的时候曾经把大纲误发到我的邮箱。”
“所以最后还是男主女主走上巅峰，男配女配死无葬身之地吗？”
“剧情早就改了，虽然有我们的一部分原因，但是更多是因为李娇莹修文改了剧情。”
“那怎么办？”
“事在人为，我怀疑她也在。”
万羽芊觉得毛骨悚然，她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便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