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尚书,你不如回去自查,当心府中有人一直对你的宝贝女儿心生恨意,先遗弃杂念,把视线从万羽芊身上转到你府中。不妨先自省,看府中是否有人怨恨你二女儿已久,谁有下手的嫌疑,然后再埋怨万羽芊也不迟。”
看着陆清凌远去的背影,霍尚书恨的牙根直痒痒,他大声说:“王爷,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暗示我,我府中有人害了飞莲不成?如此荒唐的想法怎么亏你说得出口,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王爷,怎么会黑白不分?”
霍尚书心里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源自于内心最深处。
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本就说不清楚,仿佛王爷的一番话直接刺入他的心口,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耳边始终回响着陆清凌的那句话,府中究竟有没有人对霍飞莲心生怨恨?甚至恨到可以动手杀人?
他想了想脸色越来越阴沉,浑身越来越抖。
的确有一个人的身影渐渐的浮现,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家中会有人会恨到如此这般,直至杀人。
霍飞莲虽然庶出,但是受尽宠爱,多年来一直在府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就连霍夫人也从来不放在眼里,为人嚣张极为骄纵,性格跟霍尚书颇有几分相似,特别受宠爱。
府中另外两个女儿霍倾莲和霍心莲为人的温顺乖巧,与世无争。
自幼便跟私塾先生,读书行事,善女红,样样精通。
霍尚书尽管对这两个女儿宠爱有加,却远远不如霍飞莲。
小女儿霍心莲的亲生母亲不是霍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只不过那个人的名字在府中成了忌讳,很少有人提起。
霍尚书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慌张。
虽然只是一个猜想,可是在他心里短短的片刻,觉得这有可能是真的。
倘若凶手真的不是万羽芊而是府中之人,他在朝堂之上所立下的誓言,恐怕就一定要实现。
祁云又怎会为了他一个尚书得罪平南王?
一想到发配西凉永不回晋州,霍尚书便吓得没了主意。
他赶忙回家去跟霍夫人商量,平日里他吃喝玩乐惯了,除了上朝处理公务,最大的爱好便是去郊外的园子里跟各路小妾厮混。
在府中却又惧怕于霍夫人的严伟,胆小如鼠,唯唯诺诺。
好在霍夫人也算大度,从来不与他计较,对于他在郊外园子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带到府中故意恶心她,她也很少计较,眼不见心不烦。
霍夫人的腰伤开始时觉得不重,躺了一晚就越发的沉重。
稍微一活动如针扎般难以忍受,于是她便一直卧床,不常起身,就连吃饭也在床榻之上。
霍尚书一进门二话不说,便直奔霍夫人的房间。
霍府里挂着白布和挽联,看上去阴森森恐怖。
明明是大白天,烛火闪动身,霍飞莲的棺椁就停留在那。
曾经有一度,霍尚书派人要把棺椁停到平南王那里,被霍夫人阻止了。
霍夫人骂他:“你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做?”
霍尚书理直气壮:“他狼心狗肺地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把女儿的灵柩停在他门前怎么了?就是要故意碍眼。”
霍夫人说道:“就算真的是他所为,别说是杀了你的女儿,就算宰了你,我二又能如何?他是堂堂的平南王,说一不二,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弄死几个人,谁还有敢说什么?”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一个小小的尚书就敢跟平南王叫板,更何况你如何证明霍飞莲就是被万羽芊所杀?”
“到时候真相大白,真的不是她所为,你要吃不了兜着走,全家都要倒霉。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
霍尚书立刻冒汗,他把上朝之时发生的事情跟霍夫人说了一遍。
霍夫人一听急了,用尽全力坐起身,因为腰痛面目有些扭曲。
她指着霍尚书大骂道:“你有没有脑子?竟敢在朝上犯这样的错误?当堂跟平南王叫板,是没了脑子吗?你可知道平南王可不好惹,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压根不想好了是不是?为什么说话之前不跟我商量,一意孤行,倘若这人不是万羽芊杀的,到时候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家就毁了。”
霍尚书一听没了主意,把祁云和陆清凌在朝堂之上所说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霍夫人听完后两个眼睛都直了。
“杀千刀的,这回你可闯下大祸,倘若圣上真的有心包庇,就算真的是万羽芊,黑的也会说成白的,白的也会说成黑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当吃了哑巴亏,咽到肚子里边好。”
“夫人,该如何是好?我气得失了理智,一见到陆清凌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为飞莲讨回公道。”
“没想到你却公开叫嚣,到时候不但皇上没有台阶下,就连平南王也得罪了,他绝对不会饶过你,平南王平时做事心狠手辣,到时候你叫我老老少少一家子如何是好,难道要跟着你掉脑袋不成?”
霍尚书哪里敢跟她说,陆清凌要挟将他们全家发配西凉的事。
霍夫人哪里知道他惹下了这样的大祸,指着他的鼻尖说道:“到时候千万别连累我们,麻烦你写休书一份,我连夜离家。”
“反正你成日也不在家这府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郊外的园子里养了几个女人,既然是这样,你跟她们好好过去吧。”
霍尚书满头大汗又气又急,对于霍夫人这么一说,顿时六神无主,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夫人,你说如果不是那小贱人所为还能有谁?我们府上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赶公然杀人呢?
“那几副药方里并非个个都有致命的毒性,都是解毒的东西,除了那一味最烈的毒药。”
“药箱一直封着,据我所知万羽芊临出门的时候箱子都没有打开。当然不排除她掩人耳目小动作。可是那十几位草药中并没有标明哪种是最烈的,她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