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通缉告示前停了下来，上面那画像虽然不太有人模样，好歹能看出是个女的，丑不丑就两说了。
他们在大理寺见过万羽芊，只不过当时万羽芊受刑，没什么人样子，脸上都被血污覆盖，看不清模样。
只不过大致的身形轮廓，有点印象。
眼看着画像，郑大毛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画像也太随意了，几根头发画得极为潦草。
鼻子眼睛倒是有，可是一张大嘴张着，露出几瓣大牙。
别说万羽芊是绝世美貌，就算一般人家的姑娘，也没有这么丑的。
通缉告示画成这样，难道是认真的。
靠着这副画像，怎么认人？就算本人走到眼前，那也认不出。
不过虽然画像画得潦草，但是下面的字可是写的很清楚。
万氏此女万羽芊，自幼顽劣，性子娇纵，无恶不作，欺行霸市从不做好事。
万老爷教女无方。
万羽芊与王家素来无冤无仇，只是因为过路起了冲突，一口恶气难出，便放火烧了王家的院子，王家老少五口都困在里面，全部烧死。
万羽芊连夜逃走，至今踪迹全无。
特悬赏二十两白银，将万羽芊捉拿归案。
最下面盖着县衙的大印。
三个人正皱眉研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别看了，这人早就逃走多时了，钱是好钱，可是人不是什么好人，放心吧，这钱你们谁都拿不到。”
一听这话，三人惊奇转身。
一个白胡子老头，衣衫褴褛，手里拿着要饭盆，胡子拉碴道：“年轻人，是不是对这二十两银子感兴趣？”
万向正打算询问，被郑大毛拦住。
郑大毛一拱手，挺客气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个通缉的万羽芊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你们是外来的吗？”
“不是，我们老家是这里，最近几年出外投奔亲戚，好久没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这个告示，觉得挺奇怪的，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这丫头是个祸害啊，不管做过什么事，从哪里长大，至少人心要善良。这丫头心狠手辣，就没长好心眼。”
“这么坏？”
万向心里没底，不知道究竟这番话里水分多少，毕竟带着怨气的人，说话添油加醋也再正常不过。
“她是万财主的二女儿，他们兄弟姐妹五人，只有她是个祸害，几岁的时候就把人家推到井里给盖了，要不是大人发现的早，那小子早就死了。”
“小时候就这么狠？”
“那是啊，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们家有钱，所以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万财主对她格外冲着，恨不得上天入地也要把她给养舒坦了。”
“放火杀人也是真的？”
“真的啊，她慢慢长大，没有一天事闲着相安无事的，谁看她一眼，她就觉得不高兴了，便会上去打一通，谁说话她不爱听了，就要骂人家一顿。看好谁家的地了，跟她爹说一下，她爹立刻就能把地要来。全村的人都躲着她。”
“她这样，万财主都不管吗？”
“管？宝贝还来不及呢，怎么管。”
“那万财主还在吗？”
“在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舒坦着呢。”
“万羽芊放火之后，没有想着救火吗？”
“她救火？她恨不得全都烧死才解气，这么多年，但凡被她看上的美男子，她就会想办法给人家亲热，看到哪家的姑娘比她漂亮，就会想方设法把人家容貌毁了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如果这老头子说的是实话，那万羽芊的确是个祸害。
只不过一个人性子如果一直是这样，怎么会在京中就全然改过。
就算是伪装，也觉得会露出马脚。
他们有些怀疑，这老头子口中的万羽芊，跟陆清凌救下的万羽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既然她如此作恶多端，都没人敢管管吗？县令大人不知道？”
老头一撇嘴，笑了，露出残缺的牙：“看到我这俩豁口的门牙没？”
郑大毛狐疑地点点头，忍不住问答：“万羽芊打的？”
“霍！还真被你说中了，那丫头嫌弃我走路太慢，当了她的路，从后面飞起一脚，我小老儿就滚出三丈远，摔掉了几颗牙。”
老头说完气得直跺脚，手里的棍子不停地击打着地面。
明明是悲惨的画面，可是郑大毛他们听了，却觉得十分好笑。
这样上天入地顽劣的女子，还真是四海八荒都难得一见的古怪人。
难不成真有这样的人？
老头左右看了看道：“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孽障？可是县令大老爷从来不管，万财主跟他私交甚好，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就算杀人放火了，也只是弄个告示贴在城中，实际上这人早就跑没影了。”
吴铁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当着老头的面打开，上面是个大头画像。
画中女子娇艳如画，美颜含情，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老头一见立刻一抖，啥话都没说，便向后窜出二里地元。
惊呼道：“哎呀，这个孽障，快收起来，别让我看见，我怕她从画里跳出来打我。”
三人一见，得了，这件事有眉目了。
郑大毛好奇问吴铁：“你什么时候弄了画像来？”
“有备而来，不能辜负大人的一片心，这画像是托了公公才勉强复原个几分，具体像不像，你看他的反应就知道。”
那还用说什么，看老头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就知道这画像十分还原了。
老头不知道他们三个因何会有万羽芊的画像，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
于是便趁着几个人嘀嘀咕咕之际，打算溜走。
没想到郑大毛道：“老人家，麻烦带我们去万财主的家看看。”
老头一呲牙：“你们怕是不想让我多活几天了是不是，有几个胆子要去万财主那，他们家大业大，还没等靠近，就会把你们赶出来。”
吴铁什么也没说，直接在老头手里拍了半块银锭。
老头还以为是什么石子，老眼昏花颤抖着手好一顿端详，最后要了一口，才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