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咽了下口水，随即战战兢兢抬头跟万羽芊对视。
万羽芊眼波流转，美丽的眸子里说尽了温柔，她莞尔一笑：“小将军，你真的看到我在东暖阁放火吗？”
“是，在下看见了。”
“确定是我？你要知道，我不曾害过人，也不敢害人，但别人也不该来害我。”
她挽起袖子，雪白的肌肤上还有明显的红痕。
“我被人构陷，被大理寺抓了过去严刑拷打，伤口虽然愈合，可是伤疤不能，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怎么还能不说实话。”
她抬手轻轻抚摸侍卫的头发，然后沿着额头脸颊一路滑下，最后手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又沿着脖子触碰下去。
侍卫紧张得满脸通红，他看着万羽芊美丽的脸，支支吾吾道：“在下的确看到万姑娘了。”
“不，你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你真的忍心让我受伤吗？”
“是你，一样的高矮胖瘦，一样的衣衫。”
“不，不是我，你心里清楚，我并没有三更半夜出现，我也不会害人。”
侍卫看着她的眼睛，额头渗出冷汗，紧张的手脚冰凉。
这些侍卫平日里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窘态，只是眼前万羽芊实在太具吸引力，犹如仙子下凡般让人无法淡定。
万羽芊将他拉到一边，翘起脚覆在耳边道：“小将军，你一句话虽然简单，可是我会死得很惨，你真的忍心吗？”
说到这里万羽芊红了眼眶，她拿起帕子擦眼睛，身子也开始抽动起来。
侍卫哪受得了这个，美人在身旁，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心。
万羽芊放下他的手，转而走到了另一名侍卫近前，故技重施，又一次换来了侍卫的摇摆不定。
“小将军，如果你们肯说实话，我就不会死，不然他们肯定还会送我去大理寺，到时候会扒了我的皮，还会欺负我，我好冤啊。”
万羽芊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看向侍卫。
第一个侍卫看上去很紧张，眼神闪烁不定，他最后看了一眼陆清凌，忽然就跪了下来：“王爷，那晚许是属下眼花，不确定是不是万姑娘。”
万羽芊转过身去，对着陆清凌吐了吐舌头。
“不确定为何乱说？”
“那晚属下在前院巡视，忽然看到采秀姑娘一个人过来走过，行色匆匆不知道做什么，但见她消失在了东暖阁的方向。想着她是万姑娘身边的人，大半夜出门，不知道有什么事，属下不放心便叫了阿东过去。”
侍卫一指旁边那个，继续说道：“我和阿东就急忙跟了过去，哪知一转眼采秀就不见了，再往前不远，就看见了有个很像万姑娘的人拿着火把，不知道在做什么。”
“对，没等属下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点火了。”
“那你二人为何不阻拦？”丁久寒问道。
“因为隔着湖，远远地过不去，只能绕路，等属下跑过去，一切都晚了。”
“采秀？”
万羽芊垂下头无奈地哼笑，现在想来她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还在猜测会有谁假扮她，然后把脏水泼在身上。
现在一想也不过如此。
万羽芊拍了拍侍卫的脸，掌风带着力，打在脸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行啊，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按什么好心，明明只是看到相似的人，却一口咬定那人是我，幸亏王爷心存仁慈，没有直接杀我，不然我的冤屈可真像大海一样无处洗刷了。”
侍卫将头低下去，两个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言语，事到如今他们两个也有点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中了美人计，脑子一热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把看见采秀的事情说了。
“既然没有看见我的正脸，却指认是我，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故意置我于死地，你们当我是什么人？”
万羽芊猛然翻脸，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各个都不是好东西，那也没必要再虚情假意，维持一个不必要的人设。
“别以为我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就不把我当回事，我告诉你们，下次再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陆清凌看着万羽芊，一声不吭，目光凌厉却无半点责备之意。
万羽芊觉得心烦，她扭头对丁久寒道：“烦劳管家把采秀叫来。”
丁久寒看了一眼陆清凌，陆清凌点头默许。
采秀在王府中服侍已经有两三年了，她一向做事很稳，手脚麻利很少出错。
众人都不相信王府走水一事跟采秀有关，甚至万羽芊和陆清凌都没开口，就有丫鬟婆子看不下去，打算替采秀鸣不平。
采秀从后院被带来的时候，手上的水还没干，她先是看了万羽芊一眼，随即便跪在陆清凌近前。
有人替陆清凌搬来了椅子，陆清凌顺势坐在那，看万羽芊要如何行事。
“指认无辜的人，心存祸害之心，这样的人留不得。在府中还好，尚且有机会为自己争辩几分，这要是在战场，那就是分分钟掉脑袋，你们这种人不配再留在王爷身边，从现在开始杖则三十，军法处置。”
万羽芊说完看了陆清凌一眼，四下哗然，王府中的人还从没见过一个女眷呼风唤雨，肆意惩罚侍卫的。
陆清凌点头：“本王无异议。”
周猛和郑石一见，顿时心领神会，立刻令人把两个侍卫拖了下去。
不久，隔壁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万羽芊手心冰凉，摇摇欲坠。
陆清凌起身，将万羽芊拉到身边，轻轻按倒椅子上：“坐会儿。”
采秀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眼神是不是地看向周猛，似乎有很多不甘愿。
陆清凌缓缓走到她的近前，轻声问道：“你站起身，转几圈。”
采秀不解，倒是顺从地起身，缓缓转了两圈。
“失火那晚可曾去过东暖阁？”
采秀摇头：“没有。”
“那为何在你的房间里，搜出了万羽芊的衣衫？”
采秀一听大惊失色，她赶忙道：“不是奴婢所为，王爷明察。”
陆清凌冷笑：“采秀，本王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何要放火烧王府？”
“我没有。”采秀依然否认。
“来，让她死个明白。”
周猛闻言，立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陆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