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打扰王爷和娘娘休息了，去船尾帮你们看着。”
“半夜三经很凉的，你去船尾干嘛？就不怕有水怪把你拖走？那种长头发，白脸没眼睛的，长指甲。”
芸芸吓得脸都青了：“娘娘你可别吓我，我有点怕。”
“有点怕就对了，来，过来跟我一起吧。”说着万羽芊就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芸芸不仅害怕，还有些发懵，她看了一眼陆清凌，又看了一眼万羽芊，小声道：“是要我侍寝吗？”
“哈哈哈。”万羽芊没想到芸芸会冒出这么一句，差点没笑得肚子疼。
陆清凌一脸见鬼地模样，低声道：“你可真会出馊主意。”
芸芸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有些不好意思：“娘娘你可饶了我吧。”
“你还真把我当失心疯啊？看你大半夜睡船尾，谁忍心，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一起，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船头一沉，有人落在了船上。
陆清凌知道是郑石，只是看了一眼，芸芸却吓得一惊一乍，以为是水鬼来了，赶忙抓住万羽芊的手。
“看吧，现在觉得有水鬼了，万一做噩梦怎么办？”
郑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了看，低声对陆清凌道：“王爷，周边都已经探查过了，四下无可以人等，暂时安全。”
“换艘船。”
“换船？王爷觉得这船不舒服吗？属下这就去换。”
郑石聪明，他看了几眼就懂了陆清凌的意思，于是很快就让船夫划了一条双层的游船过来，这下万羽芊一看，可彻底满意了。
本来的船虽然不小，但也不宽敞，跟她好久之前去苏州玩，做的观光小船差不多。
这次郑石弄来的船，是上下层的画舫，非常的华丽。
万羽芊有些没懂，她忍不住问郑石：“之前怎么没安排这样的画舫？”
“之前这艘画舫被人定出去，天黑的时候刚刚归还给船老板，这不刚清理打扫完，换了新的备品。”
“好吧，那咱就换这个，不过大了点，有点漏风啊。”
“娘娘，你这是从小船换到大船有些不习惯，这艘船是湖上最有名的一艘画舫，因为华丽无比，很多人都想在上面吟诗作对。”
“看出来了，这样也好，芸芸和侍卫可以在下层休息，我和王爷在上层，互不打扰。”
很快，大家七手八脚就搬了东西过去，一顿忙活之后，万羽芊就更累了。
她很快就一头躺在枕头上，一只手拉着陆清凌，沉沉地睡去。
万羽芊第一次在船上留宿，虽然湖面没有什么波浪，但是在秋风的吹拂下，还是微微有些晃动，躺在船上非常的惬意。
端玉的船也不小，侍卫轮番把守，她和珠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临睡前，珠儿有些兴奋，一直睁着眼睛向外打量。
端玉忍不住问她：“第一次坐船吗？”
“第一次坐船，家里穷，能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机会坐船，这次是托了王爷的福。”
“那你为什么进了王府？”
“因为被家里人卖了啊。”
“为什么卖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都要饿死了，家里人就看到了我，就卖了。”
“那你想他们吗？”
“不想，在家的时候我也不受待见，都不喜欢我，他们喜欢的姐姐和哥哥，没有我的份。”
“那你还是挺可怜的。”
“是啊，不像公主，有人疼有人爱，一直有人宠着，有的人出身很好，肯定是上辈子修了福分。”
“你觉得我有人疼有人爱？”
“对啊，多羡慕呢。”
端玉轻笑着摇摇头：“你呀，看到的都是表面，觉得我是公主就很幸运？错了，我在宫里，谁有真正关心过我吗？没有啊，都是把我当成工具，哪里需要搬去哪里。”
“怎么会，皇太后不是一直都很宠爱你的吗？”
“你见过宠爱自己的女儿，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只为了牵制对方？你见过对女儿关心的人，会狠心把女儿关在冷宫，就连出宫嫁人也没有出门相送？”
珠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原来公主心中也有苦楚，不只是我们这些丫鬟下人。”
“以前我比较任性，很多东西都不懂，觉得既然对我都不是真心实意的，那就可劲作吧，反正想要什么有什么，至于有没有人疼爱，都不在乎了。”
“可是现在不同，在王府，王爷和娘娘是真的关心你。”
“嗯，他们两个心眼不坏。”
“娘娘独自里还有了孩子，到时候王爷一定不会亏待你，一家人团团圆圆会很幸福。”
端玉愣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什么触动般，半晌没有说话。
珠儿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忐忑不安。
端玉没想到她会提及一家人团团圆圆，想到自己跟着王府也没有什么缘分，而孩子的爹此刻不知道身在何处，会有怎样的归处，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端玉有些失落。
她笑了笑道：“不说了，睡觉吧。”
珠儿吹灭了船尾的火烛，看着不远处船上的侍卫严阵以待，知道即便在外留宿，也是非常安全的，于是便和衣而卧。
端玉听着珠儿浅浅的呼吸声，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倒是不信什么水鬼土匪这些东西，可是却一反常态的失眠了。
就在夜色降临，喧嚣的湖面渐渐寂静下来，一个黑影闪身而入，端玉瞪大眼睛，正要大声呼唤。
彦裴的声音传来：“别怕是我。”
他声音很低，略微沙哑，整个人依然一袭黑衣，隐没在夜色中。
“你怎么来了？”
端玉语气冰冷，说不出是什么态度。
“你们在船上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陆清凌加派了人手，不会有什么事，你快走吧，被人看到该传闲话了。”
“我是来跟公主告别的。”
“你要去哪？”
端玉瞪了他一眼，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去南疆。”
“多久回来？”
彦裴沉默了一下道：“有名活着就回来，如果没命了，公主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