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芊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整个人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浑身没有力气。
芸芸一直在她身边照料，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没发现陆清凌。
万羽芊迷茫了好一阵，窗外阳光明媚，芸芸趴在床边睡着了。
如果不是有人在外面低声说话，有一瞬间她几乎有错觉，以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
过了很长时间，她终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王府。
她还记得前日发生的闹剧，胡作非为的琢儿，认错人的陆清凌。
陆清凌不在，他去哪了？
万羽芊心里不悦，怒气未消，一想起那件事便觉得有些荒唐。
原本心软下来，打算跟陆清凌一生一世一双人，眼下却又重新戒备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子，芸芸随之惊醒。
“娘娘你醒了？”
“陆清凌呢？”
显然芸芸对于直呼大不名不太习惯，她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守了娘娘两夜，今天一大早出门了。”
“出门了？”
“对，急急忙忙地就走了，连周猛和郑石都没带，一个人就不见了。”
“没说做什么？”
“没说啊，八成是有什么急事。”
“把丁久寒叫来，我要问问他。”
“娘娘觉得好些了吗？之前你一直做梦，不停地说着胡话。”
“我都说什么了？”
万羽芊一直噩梦不断，反复地出现童年的画面，还有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情景，紧跟着就是她惊恐的叫声，和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梦里她一直是以第三人的视角出现，跟真切发生的一样，恐怖又无能为力。
也许是全身酸痛难受的缘故，就算躺了两天醒过来，也依然觉得很累。
“心里有事，所以就会一直做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万羽芊见芸芸没回答，也就作罢，她倒是生怕自己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事情。
芸芸端来了水给她润喉，然后便转身去请丁久寒。
丁久寒很快就来了，他站在门外，知道分寸，一直没有进来。
“娘娘找我？”
“陆清凌呢？”
“王爷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没说，只是交待好生照料娘娘。”
“圣上有旨召他进宫？”
“没有。”
“那他做什么去了？”
“娘娘找他有事？”
“嗯，有关霍飞莲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娘娘大病初愈，就别想太多，有什么事情等王爷回来再说，应该不会太久。”
“琢儿怎么样了？”
万羽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听说琢儿被关了起来，至于太后会怎么处置她尚且不知，只不过太后让人送来了百两黄金，交待王爷此事作罢，不要再提及，许诺……”
丁久寒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太后许诺过段日子再选一个公主郡主嫁过来。”
“这婆子是疯了吧？怎么一直往别人府中送垃圾，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留着给自己养老送终，人心狠毒，就是没安好心。”
一听这话，芸芸和丁久寒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死无全尸的啊。
丁久寒顾不得礼节，一个颜色甩过去，芸芸就扑上去捂住了万羽芊的嘴。
丁久寒道：“娘娘，你这疯病好像又严重了啊，怎么净说些胡话啊，改天在下跟王爷请示一番，找个风水先生上门做法，替娘娘治治这疯病那个，兴许是鬼上身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
万羽芊差点鼻子没气歪，她瞪了一眼丁久寒：“我没疯。”
“疯了，疯得太严重了，一大早起来就癔症不断，疯得彻底。”
“丁久寒，你故意跟我抬杠是不是？我都说了没疯，你怎么还不信？”
万羽提高了嗓门，外面的丫鬟忍不住向里面瞥了两眼，随即随即匆匆离去。
“娘娘不想死得太惨，就好好地疯下去。”
丁久寒胆战心惊，他看向万羽芊，咬牙切齿道：“这王府中奸细不少，不一定哪个就是皇太后或者四皇子派过来的，娘娘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皇太后听了去，命就没了。”
万羽芊一听才反应过来，丁久寒是怕隔墙有耳。
她想了想有拔高了嗓门，故意对门外汉：“我知道，你们都是鬼，天天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明天我就跟黑白无常去喝酒，然后让他们来找我玩。”
芸芸吓得腿软，平白无故怎么又提及了黑白无常了。
哪知万羽芊瞬间就明白了丁久寒的意思，有所收敛道：“别怕，我装的。”
丁久寒一颗心放了下来，他苦口婆心叮嘱：“娘娘一言一行千万小心，容不得出岔子，这世道不比从前，万一落人口实，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我懂，既然装疯卖傻，那就一直装下去吧，至少没人会跟一个疯子较劲，至于陆清凌，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丁久寒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万羽芊浑身无力，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她便又靠在床上休息了很久。
等到太阳落山，她也没等到陆清凌回来。
万羽芊情绪低落，不知道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困扰自己，还是那恼人的梦境在作祟，她烦躁得要命。
傍晚，她对芸芸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芸芸一听炸了锅：“娘娘要去哪里啊？王爷知道吗？王爷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发火。”
“我嫁入这王府就等于失去自由了是吗？”
万羽芊冷冷道：“他陆清凌说过不准许我踏出王府大门吗？”
芸芸摇头：“那到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说我去哪还要跟他报备？”
万羽芊换了衣服，一个人走出了王府。
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真真切切地走在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非常地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看得出是个百姓无忧的盛世。
万羽芊并无目的地走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她倒是没有多怪陆清凌，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也有可能认错人。
设身处地地位陆清凌想一想，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