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方,顾乐手脚被吊起来,几天的时间,她只被喂了几口水,馊掉的饭菜她一口都没有吃,早就饿到头晕眼花了。
但即便是如此,她依然维持着脸上的寒色,嘴唇干裂到起皮,渗出血丝,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腥甜的滋味,此时倒不觉得恶心,反而让她恢复了一点清明。
‘咔嗒’
铁门被打开时,顾乐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既然被对方大费周章的关到这里来了,对方肯定留有后手,她能做的就是等待出招罢了。
“看起来你精神还算不错,看来我担心的多余了。”
来的人正是灵梨,顾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了,新搬到她对门的邻居。
“我呢,今天也不是来跟你磨嘴皮子的,喏,看一下这个,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的。”
这是一份视频,视频中,‘顾乐’正苦口婆心的跟她的女儿说些什么,看不到小丫头的脸,但是肯定的是,顾七七很认真的看着她。
顾乐盯着视频里的人,星月担忧,宗霖漠然,‘顾乐’凄楚的说着什么,视频没有声音,而短短的十来秒,一瞬而过。
顾乐的脑海里炸开了似的,‘顾乐’想要替代自己的位置?要代替她,守在七七和星月的身边?
不,这怎么可以,不可以,顾乐的心底叫喧,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还真是淡定啊,孩子老公都要被抢走了,你还能这么淡定,是该说你无心呢,还是应该说你够冷血啊?呵。”
见到顾乐面上平静,灵梨心生不快,唇语相讥。
“煞费苦心。”
顾乐说完了这句话,又不做声了,因为几天没开口讲话,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并不好听。
“你!油米不进,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灵梨气不到她,就胸腔内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焰,又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顾乐总是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蔑视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灵梨光看一眼,就觉得够够的了,她不喜欢顾乐露出这种满不在乎的嘴脸,她应该崩溃,嘶吼着,冲他破口大骂,诅咒她下地狱,也好过这样,宛如陌生人看戏一样,
装作不看不听,不管,不问。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小丫头,离家出走了呢。”
灵梨想着,狐狸眼一瞬不瞬的扫过顾乐的脸色,果然看到她万年冷漠的神色有了变化,就说嘛,她听到亲闺女的事,怎么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你,做的?”
顾乐这才把目光移动到灵梨的脸上,说实在的,她并没有任何印象,这个陌生的女人,长相很妖,就像是妖精转世,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是那种传说中,勾人的媚色。
而她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顾乐跟她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交集,她总觉得当灵梨看着她的时候,那目光像是毒蝎子一样,怨怼,还带有仇视的光芒。
“不,我可没招惹她,是她自己觉得多余,不想待在这儿了吧。”
灵梨敛了眸子,遮住眼底的得逞,顾七七曾落入过老板的手里,老板掌握顾七七的心理思想,不仅如此,还能潜移默化的更改顾七七的心路。
而顾七七一系列行为,都是尽在老板的掌控之中,她也无法挣脱老板在她大脑里封锁的那道秘法。
这个世界上,能破译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有,除了那些隐世的家族,没有人能做得到,而顾七七不过是个小毛孩子,再能耐,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们老板更是心思深沉,顾虑深远,顾乐他们如何能想象得到,这个世上,能有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的,掌握他人的命运?
顾七七的离开,顾乐被他们关在这儿,不久的以后,他们老板也将会莅临此地,重新夺回一切主权,所有人都是蝼蚁般的存在。
灵梨这么想着,邪笑了,在空旷阴暗的空间里,回荡着她的笑声,犹如魔音灌耳,顾乐皱眉,灵梨却更加放肆的大笑出声,她已经等不及要那天快些来临了。
“你笑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顾乐沙哑着声音,打断了灵梨的痴笑。
“不装冷静了?但是,怎么办啊?”
灵梨绕着肩头一缕发丝,妖娆的神色故作苦恼的样子,实际上在顾乐的眼里,她故弄玄虚,欠揍的很。
“我无可奉告啊~”
灵梨却挑起顾乐的下巴,更加欠扁的把脸凑上去,得意洋洋的模样,写着你能奈我何?
“!”
顾乐偏头,嫌恶的躲开她的手指,好像她的触碰有多脏。
“呵,你好好待着吧,我还会再来。”
灵梨也不在意,她今天不是奉老板之命来,而是单纯地出于私心,她不想顾乐在阴暗的地牢里,过得太过舒心自在,看到她那张冷静如水的脸上,龟裂出所谓怒意的神色。
她就开心到不行,是真的开心。
“你站住!”
顾乐用尽全力大喝一声,却显得软绵绵的,她被吊着几天了,体耗严重,能说出来话,已经是极致了。
“我会再来的,别急,哦,还有,我不会一直吊着你的。”
灵梨扭着腰肢离开了,眼底泛着阴翳的光芒,是啊,老板交代把人关起来,还要求毫发无损的,否则现在顾乐已经不是单单被吊起来那么简单了。
她在监狱里受到的屈辱,都巴不得全套给顾乐来一遍。
而老板有令,她不得不遵从,那个俊美无涛,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温润无害,他手段残忍,心肠冷硬,杀戮决绝,掌握着他们几人的生死存亡,不是她所能反抗的了的。
当天,宗家就乱成了一锅粥,宗老爷子找不到二孙女,让保镖把‘顾乐’押了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破骂,不顾‘顾乐’哭哭啼啼忏悔,把人轰出了宗家。
狂风大作,立秋后的雷雨天频繁,‘顾乐’跪在宗家大门外,不就天上倏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她瞬间被淋了个透透的。
她本想博宗家人的怜悯不忍,硬生生的在雨中跪了一个小时,之后宗家大门紧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来叫她起来,她就心灰意冷的站起来,垂头丧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