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七七送到无数学校后,顾乐才开口问宗霖为什么要带着她去纪遇白的家。
“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宗霖缓缓说道,语毕停顿几秒深吸一口气,睫毛像羽毛似的翻动几下,抬起眼,透过后视镜看着顾乐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事……”
听到宗霖的话,顾乐有些惊讶,但是听到宗霖的语气,顾乐能感受到,因为纪遇白的原因,他不想提及的过往,可能再次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让他更加沉重。
一直行驶了很久,宗霖终于将车停在了城郊的一座别墅门前,那别墅的建筑风格十分老旧,和周边其余的建筑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起来很诡异吧?有一种很不合群的感觉!”宗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再度开口,“这片地是盛世集团开发的,当初周围的所有建筑都推了,唯独这这栋别墅,被我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当时集团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还是以总裁的身份,强制让这个项目按照我设想的去实行了,这可能是我做盛世集团的总裁以来……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了……”
听到宗霖的话,顾乐莫名感到一阵心酸,她走上前,紧紧的握住宗霖的手,没有说话,做个合格的听众……
“这个用拆迁里的专有名词怎么说来着?钉子户……对就是钉子户!”宗霖说着,手不自觉的握紧,顾乐感觉到他整条手臂的肌肉都在用力。
“我曾经把它当做继续送给纪遇白,不过现在想来,对于他来说,我是送给了他一根钉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宗霖……”顾乐忍不住轻唤他的名字,宗霖苦涩得笑了笑,轻轻的揽住顾乐得肩膀,低声说道:
“触景生情而已,放心吧,我从来不是那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人!”
说完紧紧的握住顾乐得手,“我们进去吧!”
顾乐点点头,跟在宗霖的身侧。进入别墅后才发觉,虽然建筑风格看起来十分老旧,但是院子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旁的藤椅后还爬着茂盛的蔷薇,上面开满粉嫩的花朵,把摇椅装点的如童话世界似的。
藤椅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喷泉,只不过现在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年少时,我和纪遇白经常在这里爬上爬下,老纪就远远的坐在那把藤椅上看书,时不时扶一下眼镜,让我们小心!”
“老纪?”顾乐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没错,纪遇白的父亲,我一直叫他老纪!就像七七叫你老顾一样,他从来也不恼!”
宗霖轻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领着顾乐走进别墅。
里面的装饰很老旧,但却很整洁温馨,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我记忆里纪遇白好像总是生活在医院中,从没听他提起过这里!”顾乐指尖轻轻的扫过放在桌面上的小绿植,疑惑的说道。
从这些绿植旺盛的生命力来看,应该是有人精心照顾的!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回来过!”宗霖说着,嘴角再度爬上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不回来是担心想起纪叔叔难过,现在想来可能他一定很憎恶我多此一举!”
宗霖说着,走到不远处墙面上挂着的黑白照片面前。
顾乐跟在他身后,看向黑白照片中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很很儒雅,看起来也就四十多的年纪,眼睛十分有神,即便是黑白照片,顾乐都能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中那道温柔而又坚定的力量!
可是看着看着,顾乐得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眼前这男人除了和纪遇白很像之外,还很像另外一个人,一个她熟悉至极的人!
从眉骨到颧骨,上半张脸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如同一笔画成似的!顾乐不由自主的皱皱眉,“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和七七和顾乐一样?”
这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到纪遇白时就觉得他和陆白有几分相似了,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
“纪叔叔……对不起……”盯着照片沉默许久的宗霖,突然开口,喑哑着说道,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惹人心疼!
顾乐紧紧的握着宗霖的手,只觉得心也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每一次的收缩,都让她呼吸困难,因为她从未在任何时候,在宗霖身上感受到这么巨大的悲伤!
“宗霖……”顾乐喊着他的名字,眼睛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小乐,这位就是纪叔叔,一个待我如父真正教我处世之道的人!”宗霖强忍住哽咽,转过头看着顾乐说道。
这让顾乐十分震惊,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不过转念想来,对于宗家人,除了宗老爷子之外,宗霖很少对谁表现的很亲近,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前段时间因为董事会的动荡被他找了一个借口送到了国外,大有一种有生之年都不会放他回来的架势!
“是不是觉得很惊诧?这就是所谓豪门最隐秘最恶心最恶臭的地带了!不过豪门总是有能力将这些在外人听来近乎匪夷所思的一切粉饰的太平!就像我那个所谓的父亲!”
宗霖说着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嘲讽。
“所谓父亲?”顾乐皱皱眉,一瞬间没有办法消化着几个字。
“没错,其实那个被我送到国外的人并不是我的生父,他只是我的一个叔叔而已……甚至都称不上亲叔叔的人……”
宗霖的话,彻底将顾乐绕晕了,她反复咀嚼这些话中的信息量,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些关键词中的联系。
“我爷爷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三十岁的时候因专机失事逝世……而这个所谓的生父,是我爷爷从宗家比较近的一支中过继来的儿子,宗家内部老一代的人都十分清楚这件事,只不过对外宣称是被我爷爷保护的很好,从没有对外宣称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