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景从京都离开后,并没有回财团。
可也没联系薄寒沉和姜夕,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原以为时间长了,没人在小舒面前提及薄寒景,渐渐的她就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
小姑娘每天醒来,午饭,晚上睡觉前第一句话都是: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一连问了两周。
最开始,所有人还会哄着,说薄寒景有事,暂时回不来。
到后面,小舒不再问,但心情变得低落。
每天就抱着薄寒景送她的玩偶,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姜夕强忍住,没联系薄寒景。
要忘记一个人,需要时间。
为了让小舒心情好转,姜夕挺着近八个月的孕肚,带着她去游乐园里玩。
一路上,小姑娘都在念叨。
“这个哥哥带我玩过……”
“那个哥哥说,太危险,不能玩……”
“我想坐那个,上次太晚了,哥哥不让我坐……”
“姐姐,我想见哥哥……”
一连几句话,将姜夕和桑桑弄懵了。
她们是带她来散心,不是来怀念过去的。
“不想玩了,我想回去。”
小舒提不起任何兴趣,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漂亮的小脸挤作一团。
姜夕无奈笑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那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她最喜欢吃冰淇淋,平常担心她拉肚子,所以很少让她吃。
不过今天为了哄她开心,可以退让。
“哥哥也给我买了,买的两支。”
姜夕:“……”
桑桑:“……”
这都两周了。
换做其他四岁的孩子,可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小舒,不仅没忘,反而记得更牢固了,不知为何。
“好,给你买两支。”
姜夕微笑说着,抬起头,恍惚间看道不远处的大树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正隐秘的站立着,目光呆呆地望着她们的方向。
是……
是二哥吗?
姜夕眨眨眼,定睛再次看过去时,原来的位置,早已没有薄寒景的影子。
是她看错,还是二哥发现,离开了?
“夕姐,怎么了?”
见姜夕盯着不远出出神,桑桑好奇看过去,却发现上面都没有。
“没事。”
姜夕表情凝重地摇摇头。
——
与此同时。
游乐园的一角落,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拳将黑衣人揍倒在地。
黑衣人手里的相机,砸落在地。
薄寒景冲过去,将相机捡起来,打开。
发现里面全是近一周来,小舒所有外出的照片。
一张一张,就像针尖似的锥刺着他的心脏,眼底盛着的冰霜大有毁天灭地的征兆。
“谁让你拍的?”
男人被揍得爬不起来,趴在地上,表情狰狞。
“我——”
“说!”
薄寒景站起身,又是一脚踢在男人身上。
“是夫人,夫人吩咐我调查姜舒小姐的资料。”
薄寒景咬紧牙关,拿着相机,气势汹汹地离开游乐场。
去机场的路上,薄寒景给姜夕发了一条短信。
【最近不要再出门,照顾好小舒。】
收到短信的姜夕,先是一脸茫然,后面反应过来。
二哥这么着急,难道是薄夫人想对小舒出手?
“薄寒沉,古堡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姜夕猛然看向靠在自己大腿上,把玩着自己手指的男人,轻声问道。
“当年老头子还正常时,立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的遗嘱。薄家三个儿子,只有与他定下的女人结婚,才能拿道财团的股份。”
“是吗?”
姜夕似乎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薄老也给二哥定下婚约了?”
“嗯。”薄寒沉翻身而起,拿起桌上的苹果,漫不经心削皮,再切成块,递到姜夕嘴边,“张嘴。”
姜夕咬了两口,不清不楚的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薄夫人是想趁薄老还在世,促成这桩婚约?”
“聪明。”
薄寒沉勾唇一笑,满意地捏了捏姜夕的脸,低声道:“老头子如果死了,二哥要守孝,婚约的事自然只会无疾而终。”
姜夕脸色沉下来。
二哥那样随性洒脱的人,就是薄老也无法完全控制,更别说是他母亲。
所以,薄夫人一定会想办法,让二哥屈服的。
而二哥现在最看重的,是小舒。
薄夫人肯定是想对小舒出手,二哥才会让她们注意。
见姜夕忧心忡忡的模样,薄寒沉清冷一笑,缓缓道:“敢对小舒动手,除非她不想活了。”
她既然查到小舒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小舒是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形式,她敢动小舒一下,试试看!
听见薄寒沉的话,姜夕淡淡地勾了勾唇,依偎进他的怀里,“薄老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看上的女人,一个个那么蔫坏。
“嗯?”
薄寒沉轻挑眉梢。
姜夕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除了妈。”
“呵。”薄寒沉大掌轻轻落在姜夕肚子上,温柔一笑,“被他看上,是件很不幸运的事。”
事实,还真是如此。
不过……
姜夕忽然想起,在古堡时,薄老身边管家与她的那次谈话。
她没有丝毫像陆念夫人,但是性格却像极了年轻时的应霜寻夫人。
所以,她相信。
爱薄老心中,应该是有薄寒沉母亲的一席之地。
只不过 ,到底爱不爱,恐怕只有薄老最清楚。
——
意大利,古堡。
薄寒景连夜飞机赶回去。
下了飞机,直奔应霜白的住所。
“砰——”
房门被推开时,东风小姐正陪着应霜白用餐。
看见突然冲进来的男人,应霜白只是皱了皱眉头,是早就猜到了。
东风则激动的站起身,走上前:“寒景!”
“滚!”
薄寒景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他,冷冰冰的盯着自己母亲,满是恨意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寒景……”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
薄寒景一声低吼,东风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盯着他。
她从未见过,薄寒景发这么大的火。
应霜白放下筷子,温柔出声:“东风小姐,可否让我和寒景单独说两句话?”
东风抿了抿嘴,瞥了眼身旁脸色难看到极致的男人,还是点头离开了房间。
东风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应霜白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冷意,“想要你回来,还真是不容易。”
看来,那个傻子,还真是他的死穴。
跟薄寒沉一样没出息,栽在一个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