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段翔妈妈。
鱼儿终于上钩了,我忍下脸上的笑意,一脸害怕地打开了门。
“阿姨,你怎么来啦?”
还没等我说完话,段翔妈妈就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看我还站在原地,她立马把我扶到沙发上面,语气温柔:“黎黎啊,我找大师算过啦,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有福分的,他会很旺段家的,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呀。”
段翔妈妈对我笑得和蔼可亲,像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隔阂一样,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找了一个还算靠谱的道士算了一个好日子。
段翔妈妈在我家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是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她收拾收拾家里就把我接到段家去住。
我装作一脸开心的样子,应了下来,等到段翔妈妈真正离开了,我拨通了一道电话:“可以开始了。”
我走到地下室中,让陈风摸了一下那把匕首,然后把地下室彻底锁死,乔浅警惕性太高了,我挺害怕她趁我不在打开地下室的。不过,转移人风险太大了,我们家周围都是警察的线人,所以我只能让他留在这里。这是一步险棋,可我不得不走。
我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对不住他啊,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去一个好人家吧。
我拿着刀狠狠地往我肚子上捅,疼痛让我更加清醒,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出来的,坏人一个都跑不掉。
再次醒来时,我正躺在病床上,我刚动了动手指,乔浅就被我惊醒了。
“你没事吧,我去喊医生。”乔浅一脸着急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应该是没有去地下室看。
“乔警官,我到底是怎么了?”
乔浅带些有点不知所措:“你流产了……”
我装作伤心的模样,哭了起来:“我的孩子…孩子…”
“我已经告诉段翔母亲了,她应该一会儿就来。”
乔浅话音未落,一阵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孙子怎么了,我孙子怎么了?”
好戏要上演了。
段翔妈妈拉着乔浅一直地闹,这是她唯一的孙子,还是个有福的,她当然会着急了,甚至比段翔死了还着急,因为段翔可是个没有福的。
我还记得那天,段翔说话的神情,一脸嫌恶的样子:“我明明找大师算过,陈亦瑶是个有福气的,和她在一起会改善我的气运。所以忍着她被那么多人睡过。谁知道,她居然真的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她也不想想她的身份,大佬的玩物罢了。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个没有福气的,也不动动脑子,她配得上我吗?”
然后他又转而语气温柔地说:“其实,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和她分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一开始还不答应,幸好后来答应我了。”
“你好好对我,瑶瑶应该也会高兴的,毕竟她那么喜欢我。”现在想到他的话,我还是会犯起恶心,所以我一时没忍住,把段翔给杀了。我打电话给那个人的时候,他还很生气,他说,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渣放弃我的未来。
可我哪有未来啊,我一想到在孤儿院可以吃饱的生活都是瑶瑶用自己换来的,我就想吐。
“肯定就是陈风,当时我不想陈亦瑶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现在陈风来替她报仇了,他杀了我的孙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段翔妈妈嘴里不干不净地诅咒着陈风,一时间整个病房吵闹不堪。
乔浅似乎也是受不住了,她摆了摆手,找了几个人把段翔妈妈拉了下去。
然后转头看向我:“应该就是陈风了,我们发现有个和陈风很像的人在你家附近游走,就赶快去抓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没事的,大概都是命吧,也是我对不起瑶瑶。”我哽咽着说着话,一张纸巾被递到了我的眼前,我接过纸巾开始擦脸。
“不过,刚才段翔妈妈说过的陈亦瑶也怀过孕是什么意思?”
我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顿:“我不知道,瑶瑶和段翔都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情。”
乔浅似乎是有点失望,我又接着说:“不过,瑶瑶曾经和我提过一嘴,说是陈风对她的保护欲太强了,好像不是一般的亲情。”
我看着乔浅陷入了沉思,继续开口:“不过,陈风消失了这么久,他家里人就不着急吗?段翔妈妈就经常来闹。”
乔浅不再说话,摩挲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警官,我可以回家吗?我不太想在医院里住,太冷清了。”
乔浅还是想要阻止我:“你家里毕竟不方便,还是在这里吧。”
我佯装难过的样子:“不用了,乔警官,陈风应该是没想杀我的,要不然我应该已经死了。不过,陈风一直留在这里是不是还有隐情?”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我放开了乔浅想要拉住我的手,独自办好了出院手续就离开了。
7.
我刚打开灯,就看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你来干什么,不会被发现吗?”
我有点着急,毕竟我们家附近应该都是警察。
“你今天一走,周围的警察也离开了不少,我躲着过来的,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冷静地说着。
我走到冰箱门口准备拿些食物去给陈风送过去,今天一天他应该还没有吃东西。
“不用,我送过食物了。”
我正要打开冰箱的手顿了一顿,转头看向他:“那就好。”
我想要回到卧室休息,至于他,想怎么呆就怎么呆,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你为什么要杀了段翔,明明法律会审判他。”
我握住门把手的手颤了一下。
“法律是不会审判他的,他只是玩弄了太多人的感情,没有证据表示他去了聚会里。可是明明他才是真正杀死瑶瑶的人,如果不是他,给了瑶瑶爱意,然后又收了回去,瑶瑶也不会心如死灰地自杀。”我的语气越来越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你不会懂得,现在乔浅已经要查陈家了,如果她可信的话我们就把这几年查到的证据交给她,一切都不用我们动手了。”
“到最后,我一定会去自首的,你放心吧,程安。”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勇气。我躺在床上,摸着瑶瑶送给我的项链:“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跑不掉的。”
我没想到乔浅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一下子就插到了陈家收养的第一个女孩身上——程婷。
乔浅约我到咖啡馆来,递给了我一份资料,让我详细地看着。
“程婷,也是被陈家收养了,然后失踪了,也是和你们是一个孤儿院的,她大概只比陈亦瑶早走2年,你有没有在孤儿院里见过她,或者说是陈亦瑶有没有和你提过她有一个姐姐。”
我转动杯中的咖啡:“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陈风家里人这样不是最快的吗?”
乔浅似乎也是有点尴尬,身为一个警察,她没有办法直接问陈风家人也是一种无能,甚至最近警局里已经不太让查这件事情了。
“现在上面已经不让查这件事情了,我觉得段翔的死应该和陈亦瑶的死有很大的联系所以我想要找你来问问情况,你也不想你的好朋友死得没有原因吗?”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瑶瑶不是出车祸死的吗?怎么还有内因啊?”
乔浅似乎也是有着几分犹豫,究竟该不该告诉我真相,我静静地搅着咖啡等待着她开口。
“是这样的,我查到了几年前的卷宗,陈家之前也收养过一个小姑娘,可是她也离奇消失了,有人报过案,说是自己的姐姐失踪了,只是到最后却不了了之了。我现在猜测陈亦瑶的死应该也不单纯,所以想要问问,你是否知道隐情。”
我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乔浅应该是个可信的人,不过我还要再试探一下她。
“我确实听过瑶瑶说,她还有一个姐姐,好像就是叫程婷,也是从我们孤儿院出去的。不过,那个姐姐好像接过去不久就疯了,陈风妈妈觉得难受,所以她们才又去孤儿院领养了瑶瑶。但后来瑶瑶就没再和我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我盯着乔警官看着,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又继续开口。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见陈家人的话,可以在明天中午去宁安寺看看。我之前听瑶瑶说过,她妈妈好像有点迷信,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去宁安寺祈福,你不如果真的想查的话,不如去宁安寺碰碰运气。”
说完,我没管乔浅是否还在思考,付了咖啡钱就离开了。
希望乔浅不要让我失望,希望我会得到想要的结局。
而陈风也不明白,其实我们一直没想过让他作证,他迷信的母亲才是最好的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