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只是这个人愿意听的话,她也愿意讲。
许茹跟着陈鉴进了屋,屋内花香四溢,就像她的心情一样,说不出来的满足。
“小心烫。”陈鉴从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
许茹静静地端着水杯,看着水中的热气,开始回忆起来。
许茹以前有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爸爸是个工程师,他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成绩非常好的人,许茹其实也特别像他,不仅长得像,连成绩也是,哪怕遇到这么多事情,还是比表哥的成绩好上千倍,后来,爸爸娶了妈妈,正好事业也正红火,只是出差越来越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她陪着妈妈。
小时候,她被爸爸送到舞蹈补习班,每天不练到傍晚是不会回家的,慢慢长大后,爸爸变得很忙,可是因为爸爸每次看见她跳舞都会特别开心,许茹就把这件事坚持了下来,其实,许茹不太喜欢跳舞,但是为了爸爸她愿意坚持,所以一直到现在她的躯干依旧非常笔直,腿也比一般人细,腰的柔韧性也比一般人好,可是天不遂人愿,爸爸走了,许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妈妈撇下她一个人走了;再被送到爷爷家,爷爷走了;最后来到舅舅家,舅妈又不喜欢她。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惨了吧,许茹这样想着。
陈鉴认真地听着她的故事,那种父亲早死的感觉,其实,他也经历过,没有父亲的日子,孤儿寡母的非常艰难,还好他是男孩子又积极上进,母亲也是非常爱他的,所以他们才能挺过来,有了现在这样美好的生活。
看着眼前比他遭遇更惨的女孩,陈鉴的心揪了一下,这些年淫意商场,多少都变得更加铁石心肠,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柔软的女孩子,陈鉴的心就像裂了一样极其难过。
为了这个女孩子,他愿意长久留在这个小镇上。
恍然间陈鉴想起爸爸前,和妈妈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妈妈还很年轻,以前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逐颜开,爸爸一边逗着妈妈,一边抱着小陈鉴,一边说:“我们家阿鉴长大了,可是要保护妈妈的!”
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的到来,爸爸就提前卸下了重担。
直到一个阴雨天,妈妈在一个很大的客厅里哭着,这里的人都戴着白发簪,穿着黑衣服,在这客厅里,大家的脸都黑黑的,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着:“陈鉴他爸这么早走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呀?”
大家看见陈鉴妈妈倒是哭得更伤心了,只有小陈鉴歪着脑袋,心里在想“爸爸会走哪里去啊?前几天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场玩得呢,怎么现在不带着妈妈和我去呢?”
陈鉴偷偷踮起了脚尖往前一凑,他看见爸爸躺在了一个冰冷的木棺里,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他从没看见爸爸这么白过,他想着,爸爸就是睡着了而已,睡醒了就可以带妈妈和他去玩了吧。
当时的陈鉴年龄还小,看着妈妈泪眼婆娑的样子,傻傻地看着妈妈,他觉得呀,可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妈妈才会如此伤心的。
“妈妈,妈妈,你别哭了,鉴鉴以后会乖乖的,妈妈不哭了。”
明明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陈鉴的妈妈不忍心告诉孩子爸爸去世的这个残忍的事实。
只是,柔柔地抚了抚他的头,“阿鉴,妈妈没有生你的气,妈妈以后会好好带你的。”
话刚说完,几个穿着西装的叔叔就把爸爸抬走了,妈妈没忍住,轻轻抚上了陈鉴的眼睛,大概是害怕陈鉴看到血腥的东西,毕竟,人世间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令人痛苦的了。
后来,陈鉴慢慢长大才知道,原来这个走,不是走路的走,是走了永远不会回来的走。
陈爸死后,陈母没有办法,她要继续养陈鉴,天不亮就去学校门口摆摊,中午又去食堂给工地工人烧饭,天黑跑到电子厂门口摆夜宵,赚的钱是足够陈鉴的日常开销了,就是总有人来骚扰陈母。
陈母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身材苗条,唇红齿白,去她摊上买东西吃的,大多是工人,对于一群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的成年男人们来讲,这样一个女人,是如此地吸引人的眼球,同时也勾起了他们想要占有的欲望。
有一天,陈鉴放学回家,她看见妈妈摆摊的小车意外的出现在了家门前,他有点疑惑,本来这个点,妈妈一定还在外面摆摊,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妈生病了吗?
陈鉴急匆匆地开门回家喊了声“妈妈……”
“儿子,快打110。”
陈鉴什么也没听进去,便抬头看见一个胡子拉碴,身上全是粉尘的男人压在母亲身上,那时的陈鉴已经有了点成年男人的样子,拉起那个男人,甩手就是两个巴掌,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男人的脸上,很快男人的脸就像发酵的馒头一样肿起来,青一块紫一块。
“你个小崽子”男人一边说着脏话,一边还着手不一会双方就撕打到了一块儿。
陈母看形势不对,立马拨110,后来那个猥琐的男人因**罪被判了三年徒刑。
陈鉴从警局回家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回了家他看着爸爸的照片,才说了的第一句,“爸爸,你放心吧,我保护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