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醋道,“她大病初愈,这二十鞭下去,只怕去了半条命。”
李姜见他答非所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只顾张望景诺儿被带走的方向,将包扎打结的带子微微用力一拉。
“疼啊爹!”伤口一紧,痛感袭来,李醋眉头一皱,猛缩回手看向李姜。
“知道疼啊!”李姜哼笑一声,“这就是你没本事还强出头的后果。她不计生死、莽撞行事,这二十鞭子理应承受。你去找她也只能看着她挨鞭子,救不了她。”
“爹!”李醋想要反驳,李姜却不给他机会,起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敢去你试试!”
“爹!”李醋只得叫着跟出去。
.
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
热闹非凡!走了一路,百姓跟了一路。要不是有两旁的侍卫维持秩序,只怕都要冲到马车上来了。
行至王府门口,冷东辰下了马,细描如画般英俊的脸上藏不住的美气,摒弃他平日里的内敛,那样外露。
他行到马车前开帘,牵夕颜下马车。
双手紧握,让夕颜紧张羞怯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几乎同一时间,乐声骤停,炮仗响起!
皇上领众臣子刚走出来就是一幅这样的场景,当真喜庆热闹,一下子就缓和了皇上刚刚的怒容的
轻烟缭绕,冷东辰牵着夕颜缓缓踱步,迎接着众人投来的各异的目光,梅子和玉嬷嬷排身在前,领着那两排蒙面侍女跟在身后。
皇上看着冷东辰的眸光微微空洞,已经许久许久没见他这样高兴、发自内心的真挚的笑容,心中又是感叹又是欣慰。
见此景象,群臣们关注的地方却不一样,议论纷纷:辰王殿下竟亲自去接一个侧妃?侧妃竟身着正妻才能穿的大红喜服?不仅如此,竟还是辰王殿下牵着下马、两人一起从正门进府?
滑天下之大稽,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仔细想想,连皇上都亲自来了,这些也就没那么不可相信了。
再看文丞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父皇。”迎面见着皇上,冷东辰正欲行礼,皇上打断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礼奢可减,你我如民间父子一般甚好。”
“谢父皇。”
进入院子,众人往正厅过去。
其她随花轿而来的侍女走到大厅门口停下脚步,齐齐的站在了门口两旁。
梅子和玉嬷嬷、拂溪、云轻跟在夕颜和冷东辰的身后走进大厅,进去后退到两边与人群站在了一起。
香案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和红烛,皇上和独名应冷东辰的请求,一左一右在案旁坐下,两人含笑,看着伫立在案前的冷东辰和夕颜。
“上香!”
一切落定,旁边的傧相拉长声音高喊。
冷东辰应声上前两步,将放在香案上的熏香点燃,插在香炉上。
傧相直直的站在旁边,待冷东辰退至夕颜旁边后开嗓道:
“一拜天地!”
细细的乐声响起,众人微笑看着他们。冷东辰牵着夕颜转身,两人朝门口处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
冷东辰牵着夕颜转身,朝皇上和独名深深鞠躬。
皇上看着冷东辰,微笑着微微点头。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隔着大红盖头相视而笑,深深鞠躬。
“礼成!”
掌声响起,混着突然加大的喜庆的乐声,在整个大厅回荡,让人沉浸其中。
梅子和玉嬷嬷上前去扶夕颜,将新娘子送入洞房,拂溪和夕蓝跟在身后,几个人一起往丹枫燃去。
冷东辰目送她被搀扶着走去的背影,在宾客的贺喜声中被拉了过去,熟络的说着客套话,兴高采烈的招呼起客人。
林轩和素影不喜欢和这些当官的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听他们聊的话题,互换了个眼神,便在夕颜出门之后也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正厅,迎面看见从水谢赶回来的莫殇和云轻。
莫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素影面前,还微喘着气,“可是拜完堂了?”
“刚拜完,”素影道,“你来迟了一步。”
云轻的目光扫视里面,正巧瞥见冷东辰明朗的笑容,一身喜服衬得他格外精神,他笑着对那些道喜的人点头,也不论那人是敌是友,仿佛今日的他,爱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许久、云轻许久没见他这样笑了,她本应该为他开心,可一想到他的这些变化是因为夕颜而有的她就气不过,因为在她心里,夕颜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出众,完全配不上她从小就心心念念的冷哥哥。
气闷和感伤在心中交织,又牵出许多别样的情绪,抬头见莫殇一副可惜不过、没有亲眼见他们拜堂的样子,不屑道,“拜堂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说着绕开他们,和阿渡一起向里面走去。
莫殇刚刚一心在冷东辰的身上,总觉得他成亲是大事,他应该要站在旁边看他拜堂,陪伴在他生命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所以一路快马加鞭,急着赶回来,都没有顾忌到云轻心中是何感受。
他略有歉疚的看了眼云轻,见素影和林轩还站在这,笑笑道,“宾客众多,殿下怕是招呼不过来,我也进去了。”
“好。”素影和林轩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微妙。
云轻刚跨进正厅的门就被一只手挡住了去路,她顺手往胳膊看去,却是七皇子昂首挺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站在门边,将她拦了下来。
“让开!”云轻翻了个白眼,声音不耐烦。
七皇子双手抱胸,无视她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的态度,傲然道,“我说怎么这么久都看不到你,你去哪了?”
“我去哪关你这软包子屁事啊?”云轻连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似乎说这句话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你还敢叫我软包子!”
七皇子本想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却撞上她张仿佛他欠了她一万两黄金的脸,本想顺着她这情绪调侃她一番,不想又被她领先了。
一想到这死丫头每次都压他一头他就呼吸不畅快,立刻变了脸色,放下抱在*的双手看着她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你这死丫头竟三番四次称我为软包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可忍用忍就不要忍啊。”云轻见他反应这么大,偏就要气他,挑衅的了他一眼,仿佛在告诉他他不能拿她怎么样,然后得意一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