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东辰自是失望,握拳的右手轻颤,长叹了口气道,“大人起来吧。”
“是。”李姜起身将手中的信条递给了文丞相,文丞相接过,这才将李醋往禁卫军那边推了过去,禁卫军抓着他,持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东辰看着文丞相手中纸条,无奈叹道,“送他们回府吧。”
“是!”
其中有两个禁军没有眼力见,急于巴结文丞相,持刀上前、就像对待李醋般将刀架在李姜的脖子上,一左一右,像钳制恶徒一般反手压着李姜。
冷东辰扫眼过去,怒从中来,杀意在眼底掠过,二话不说,他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如影子上前,一剑割了侍卫的腕脉,那两名侍卫惊恐万分,吓得连痛都不知,只惊觉着跪下叩首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冷东辰冷眼瞧着他们,眉头也不皱一下,挥剑过去便破了两人的喉咙,两人瞪着双目随剑光倒地,直至死亡还是一脸惊恐之像,众人看着两人的尸体和洒了一地的鲜血,无不惊叹。
“送太保大人和副统领回去。”冷东辰扔了手中的剑,淡淡开口。
言罢,谁还敢再动一下李姜,就连刚刚还被禁军用刀子架着的李醋此刻也被松开了,上来的禁军恭敬行礼道,“太保大人请!副统领请!,”
李姜和李醋被禁军拥簇着送出皇宫,宫门已备好马车,由赵圭的亲信石勇将两人送回府邸。
“孩儿没用!”上了马车,李醋便跪在了李姜面前,颌首愧道,“父亲傲骨一生,却因孩儿失信与皇上,受奸人胁迫,孩儿愧对父亲,愧对皇上!”
李姜凝神,回想刚刚情形,脑中浮现出冷东辰递纸条时以唇形给自己的提示。
皇上说的到底是什么?
……李姜蹙眉闭目,脑子里重复刚刚的画面,一遍、两遍,他似乎听见了“不受”两个字,那前面几个字是什么……?
李醋愧疚不已,抬头见李姜闭目苦思,以为他是为今日之事懊恼,身心大受挫折,忙伸手覆上他的膝盖宽慰道,“爹不要太伤悲,只要文丞相去了边城,我们就有机会助皇上脱出困局。”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姜轻声呢喃,睁开眼睛看向李醋道,“皇上刚刚和我说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李醋急得都要哭了,见李姜自顾想着别的事,那样子还有一丝解惑之后的喜悦,也便起身道,“原来爹是在想事情啊,孩儿还以为爹是那什么……吓死孩儿了。”
“你说,皇上是不是为了血苓丹,被文烨控制了?”李姜问
李醋听李姜说这,生怕隔墙有耳,招出祸事,忙打开车帘幔子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见侍卫前后离得远,才缩头回来道,“爹怎么知道文丞相手里有血苓丹?”
李姜道,“昭王殿下说过。”
“那就是了。”李醋想了想道,“皇上是钟情之人,为颜妃的病急得罔知所措,文丞相定然是利用了这点,与皇上交换了条件。”
“文烨既要去边城,定然是问皇上要了赤练军,原来皇上的话是这个意思。”李姜总算想清楚了冷东辰的意思,道,“我要立刻把这消息传出去。”
“可我们被受人限制,无法传递消息,就算动手闯了出去,他们也定以畏罪潜逃坐实我们李家诬陷之罪,只怕到时候会连累府里的人,让皇上为难。”
“所以回府之前,必须把消息传递出去。”李姜说着撩开马车窗帘,看着前后街道,这条街他查案时来过,知道前面有家医馆,眸光微动,心下生出一计,
“噗……!”
李醋正随着李姜的目光往外探看,听到声音回头,却见李姜口中无故溢出鲜血,大惊失色道,“爹?怎么了爹!”
“我咬了舌。”李姜说握住李醋无措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前面有家医馆,我急怒攻心,生命垂危,快带我去。”
“好,好……”李醋忙上前打开车帘喊道,“快停车,我爹急怒攻心,快不行了!”
“什么……”石勇下了马跑过来查看,见李姜无力的歪在车轿上,口吐鲜血、面色苍白,一时慌了神道,“快停车!太保大人急怒攻心,怕是不好了。”
马车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禁军都涌了过来,李醋扶出李姜,怒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找大夫!”
“是!”外面一层禁军应着忙散开去找大夫,不一会就有声音喊道,“前面有家医馆。”
李醋扶李姜走进医馆,大夫见众多官兵往自己医馆过来吓得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拘着身子正欲上前行礼请问,还未跪下就看见从官兵后面走出来的李姜和李醋,见李姜满口鲜血流到下颌,忙上前去扶。
“大人怎么了?”
李姜和李醋查太子之事时曾来过这,所以大夫认得,李醋将手覆在大夫臂上,眼神瞟了眼跟在后面的石勇,道,“我爹怒极攻心,烦大夫给我爹看看。”
“好,好,”大夫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快扶到里面去。”
躺到里间床上,石勇带着数名禁军跟了进去,大夫把了脉疑惑的看了眼李醋,又见李姜满嘴的血,犹豫着道,“大人这是……”
李醋见他不能会意,打断他的话迫切道,“你先别管什么病症耽误时间,只管开药救我爹,皇上虽一时受奸人蒙蔽下罪我李家,可我爹绝不能出事。”
“好,好,”大夫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哪里见过这场面,一时如坠云雾,看着守在这里的禁军和李醋,不知从何处下手。
李醋见他在药柜前徘徊不决急的不行,道,“你到底会不会治?”
大夫颤抖着手回身道,“大人…大人这是怒气上头,伤了五脏,急需用药,可,可这么多官爷在这,我有些紧张。”
“出去!”李醋看向石勇。
石勇道,“大统领有吩咐,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
“再不出去,我爹若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全部陪葬!”李醋红着眼怒吼,他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恐吓他们,李姜这一下咬的不轻,血还未止住,再不医治,可能真的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