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呼救声传出门外,晚星心下一惊便欲推门进去,转念又想云轻诡计多端,多次受她愚弄便不予理会,收回手站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且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凝神探耳附在门边,里面已无任何动静,抬眼看去也不见她的踪影。
“莫非真出了事……?”
张拓吩咐过,云轻的命必须留着,若出了事她们可担不起。
晚星眉头微蹙,立即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房间定在桌案旁边,见她倒在地上杯盏滚在手边忙上去看她的情况。
“你怎么了?!”晚星单膝跪在地上扶她起来,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下意识的伸手探上她的鼻息。
不想,手指刚凑上去云轻便睁开了眼睛,措手不及,正欲起身却已是动弹不了了。
原来,刚刚云轻趁着她心绪不定,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点了她的穴道。
晚星眉头紧蹙,见她使诈便立即开口喊人,而云轻早有准备,待她张口便将藏于袖中的方巾塞入她口中。
“敢打我,本姑娘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打过。”云轻还记着前几日的掌掴之仇,起身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只恨此刻无毒,否则直接要了她的命让她一了百了。
受了两巴掌,晚星怒目圆瞪,眸中如有两团火焰在烧,云轻看着她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样子得意的冷哼了声,想此地不宜久留,便快步走了出去。
跟着张无忌进府时云轻便有很仔细的留意这府里的每一条路,加上几次逃跑和不经意间的打听,心中已有了大概了逃跑路线。
此时是丞相府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云轻生怕晨雾和晚星追上来,便顾不得躲躲藏藏,横冲直撞的往计划的路线跑去。
七拐八绕,一路碰到几个小厮都被她含混着糊弄了过去,眼看着靠近大门,一眼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云轻心中窃喜,加快脚步往前面冲刺,可还没得意多久便立刻傻了眼。
“那是……?”
云轻懊恼失色,立即转身找地方去躲,可才迈开步子便被身后的人喝令停在了原地。
“站住!”
要死不死,偏就让他们俩逮了个正着。
张拓冷声大喝,和文丞相走了过来,云轻心下叫苦,笑着转身,灵机一动,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
“那个……”云轻微微弯腰,苦巴巴的看向张无忌,有些窘迫又有些难为情的将手伸向肚子,姐姐捂着道,“肚子不舒服,想找茅房来着……”
“找茅房啊?”张拓声音轻佻,表情却很严肃。这几日下来,他也不知被云轻骗了多少次了,早就在她身上留了个心眼,何况此刻如此大的漏洞,他又岂会相信。
他慢慢靠近云轻,高大的身躯直逼过来,让她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一股压迫感从心底蔓延。
“谎话张口就来,还次次都不一样,装的这样像,要不是早摸清楚了你的性格,还真是要被你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欺骗。”
“我……我真的是找茅房……”云轻继续说着,可明显没有了底气,声音小的如同自己和自己在说话。
这要是换作从前,张拓根本不会跟她废话,可最近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极有耐心,她几次三番逃跑他都没有罚她,连着这次,他也不想要对她怎么样。挑眉道,“既然都这么急了,那就别在这傻站着了。”
“什么?”云轻见张拓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张拓微微弯腰压近,语气暧昧,丝丝气息从云轻脖颈扑去,“怎么,要我送你去茅房?”
“不用!不用……”云轻忙笑着答应,能逃过一劫已是万幸,哪还敢再劳烦他,说着忙转身离开,可……才转过身还未走两步,晨雾和晚星便持剑跑了过来,来势汹汹。
云轻看着晚星脸上那两个清晰的巴掌印,一阵心虚。
相比张拓,云轻更怕她们俩,毕竟,脸到现在还疼着呢!
“那个……先冷静一下……”云轻看着正往自己靠近的两人慢慢后退,张无忌还是头次见她怕得这样,正欲上前解围,云轻突然一个激灵后退,直接就踩到了他跨步上前的脚。
这边惊魂未定那边又闯下了祸,吓得云轻连连弯腰道歉。
张拓面色微沉,被踩的脚往后缩了缩,正欲发怒,可见她弯腰连声道歉,便又一下子没了火气,看向晚星和晨雾道,“还不快带走!”
“这……”晨雾和晚星看着张拓,有些犹豫和不甘。她们从小在郭家就跟着张拓,太了解他了。这若是换做从前她们毫不惊讶,可自从郭家被灭门后他便性情大变,变得嗜血无情,当年她们的师姐只因任务失败,恐惧他而不敢归,他下令逮捕,抓回来处以极刑,她们全被叫到了刑场。亲眼看着师姐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死去。
云轻虽有用处,可按他的性子就算不要她的性命也不该这样就放过她。
“大人!”晨雾微微俯首,不服气道,“她三番四次想要逃跑,来丞相府才短短几日,已是逃了七八次,今日更是使诈掌掴晚星,大人若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只怕她变本加厉,给我们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两个连个人都看不住,还敢在这教主子要怎样做!”张拓向来说一不二,见她俩迟疑,脸立刻沉了下来。
“晚星不敢!”
“晨雾不敢!”
两人见张拓面色威严,眸光冰冷,当下便跪了下来认错。
文丞相拿着冷东辰下的圣旨,心下记挂边城,无心管这些闲事,眼神扫过云轻,见她面上胆怯,低垂的眼眸却是难掩的狡黠。边城之行半点不能出错,为免她惹出麻烦,上前道,“不安分,那也让她尝尝她自己亲手配制的百虫丹吧。”
云轻这边正得意于晨雾和晚星跪地认错、恐惧的模样,耳边突然传来文丞相随意而又不容置否的声音,她立时傻了眼,面上一滞,转头对上文丞相那双锐利的目光,心一颤,不觉咽了下口水。
张拓道,“她留着还要为我们制药,只怕现在不宜处置她。”
“只要不死,就不影响她制药。”文丞相看向跪在地上的晨雾和晚星,命令道,“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