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准备两匹快马,顺便叫阿渡拿上百宝袋,在门口等我。”云轻看完信吩咐小厮,转身扔了一瓶解药给屋里的丫头,“一个月一颗,不出一年便可毒清。告诉六月和七月,让她们俩好生看着药,若练坏了,我打死她们。”
“是。”那丫头宝贝似的握着药瓶,连连点头。
出了门一路小跑,云轻去到白独名的卧房。
白独名正在案前看书,她跑过去抽出他手中的书,殷勤道:“爹爹要喝茶吗?云轻今早特地给爹爹准备了露水龙井,好好喝的!”
“不喝。”独名回答着又拿回书来看。
“那女儿这就去泡。”云轻说着就欲去泡茶。
独名见她这样殷勤,必又是有事要烦,喊住她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嘿嘿!”云轻做了个鬼脸,笑道:“什么事都逃不过爹爹的法眼。我若想要什么,爹爹都答应我吗?”
独名见她又想耍小聪明,道:“先说说看,是什么东西。”
云轻“嘿嘿”一笑,有些开不了口。
毕竟那是她娘的嫁妆,他爹一向宝贝。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独名看她这么为难,笑道,“你是想要清明镜吧?”
“嗯,嗯,”云轻连连点头,“就是它。”
“在那。”独名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盒子。
云轻顺着他的手势看去,见那果真有个盒子,忙跑过去拿,又生怕独名阻拦,抱在怀内就往外跑。
“去哪?”还未出门,就听见独名的声音过来,紧接着,她的脖颈一紧,却是独名拉住了她后肩处的衣裳。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云轻叹着气回身,“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把这镜子借给我用一下?”
独名松开她,道,“镜子可以给他,但是你不能去。”
云轻撅嘴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独名道,“就凭我是你爹,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云轻气道,“你是我爹我也要去,反正我要去。”
独名看着云轻,认真道:“要么留下镜子,要么你留下,你自己选!”
“我要去,镜子我也要,反正它现在在我手里。”云轻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的护住怀里的盒子。
独名见她任性,伸手就往盒子抓去,云轻一个转身躲开,独名双手齐上,在云轻手臂上灵活的点了几个穴道,云轻双手一软,盒子便从手中滑落。
独名一脚将盒子踢起来,轻松的就夺了过来。
“臭老头,坏老头!”云轻抚了抚麻木的手臂,气得跳脚,“反正我要去,我就是要去。”
独名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云轻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也很喜欢冷哥哥,可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能去。”独名说着转身,将手中盒子放在身前案桌上。
云轻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我现在就去!我就不信,没有清明镜,我们就走不出这迷雾森林。”
说着,她气哄哄跑了出去。
独名微紧的眸子看向门口处,直到云轻的背影消失才回过头来。
看向案上的盒子,他想起他夫人在世时常说的话,“什么权势地位,君臣忠义!跟着你这半辈子怕了半辈子,以后咱们的女儿,我一定不让她嫁有太强野心的男人,担惊受怕,我只求她安稳快乐。”
以前他总嫌他的夫人唠叨,觉得她妇人之见,对她说的话不以为意。直到她死后才幡然醒悟,才想起他对她的亏欠与冷落。
这时,一个身穿灰色布衣,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微微弯腰在独名身边道,“老爷,小姐她走了。”
“女大不中留啊!”独名无奈道,“她若是喜欢别人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喜欢冷儿。”
男人道,“公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面上虽冷、可心却绝对不坏,心智谋略更是不必说。老爷不是也说他非池中之物,小姐在他身边,老爷应该放心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独名摇头,看向男人,“舒河啊,想当年,陛下登上帝位的时候有多凶险,多血腥,你我是亲眼目睹的。现在冷儿一心也在这皇位上,且不说树大根深、有景家扶持的太子,还有个老奸巨猾的文烨。以后的路,只怕是步步惊心啊!”
“可是公子他有皇上,应该……”舒河话还没说完就被独名打断。
独名看了看舒河,语重心长道,“有些话明白就好。以云轻的性子,且不说冷儿不喜欢她,就算是喜欢,她也不适合呆在宫里。”
舒河想想道:“我相信公子会保护好小姐的。”
独名看了看窗外,喃喃叹道,“在那座吃人的皇宫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谁又真的保护的了谁,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是毫无根基的他。”
舒河想着自家小姐确实是有些刁蛮,点点头道:“是啊,小姐率性而为惯了,确实任性了些。”
说着,两人均是担忧的看着窗外。
“霞云客栈”
“掌柜的,给我们来些好酒好菜!”莫殇吩咐着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冷东辰倒茶,“公子,我们是要在这里等云轻吗?”
“已经三天了,想必她也该到了。”冷东辰说着拿起杯子,正欲喝,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吵闹。
“公子饶命啊!”
客栈外头的院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着笼子里的老虎瑟瑟发抖,“啪!”的一下跪在前面男子脚下,苦苦的哀求。
男子看着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耐烦道,“你爹可说了,你武艺高强,常与野兽搏斗,今日正好一试。”
说完,那男子极为兴奋的看了看围栏里面的老虎,“你若能赢了那虎,我就大发慈悲,将你带回去。”
冷东辰和莫殇就坐在客栈门口的那一排桌子,稍歪下头就可以看见院外的情形。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丫头面色惨白,瘫软在地,双手无力的拉着那公子的衣角,样子极为可怜。
冷东辰的眉头不觉一蹙,觉的无趣,便歪过头继续喝着杯里的茶,再没看外面一眼。
“进去!”那公子皱眉,拉开被那小姑娘拽着的衣摆,一脚踢在了姑娘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