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素影不敢相信,“她从小就跟着云轻,怎么会被文家收买?”
“不知道。”拂溪微微凝眸,之前在霞云客栈,阿渡从后山回去时如寄和如是躲在那里,阿渡怕是落在文丞相手中了。
想起这,拂溪轻叹了口气,现在后悔也是晚了,只盼着问题不大。回神过来,向素影道,“三月之期已过,我该回去复命了。”
“我陪你一起去。”素影见她神色有异,看着她。
“不用,”拂溪摇头微笑,“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拂溪笑道,“放心,我还有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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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回到房间,一时无聊便想起放瓷瓶里的毒蛛出来活动活动。
她下巴枕在桌上,看着近在眼前爬来爬去的毒蛛懒懒道,“我大话都放出去了,你可不要丢我的面子,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彩珠啊?”
“小姐也太心急了。”不知什么时候,阿渡走了进来,“小姐从小就养着它,到现在也才两种颜色,而且无毒师傅说过,这毒蛛越到后面越是难养,离彩蛛还远着呢。”
“唉!”云轻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说大话了。”说着,又似是想到什么,转头向阿渡道,“你说我喂了它这么多毒药都不见大效,血苓丹这么厉害,会不会吃了它就变成彩蛛了?”
“血……血苓丹……”听见这几个字,阿渡明显紧张起来,笑道,“血苓丹…血苓丹是不可多得的圣物,小姐喂给它吃未免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连夕颜都能吃,我的毒蛛怎么就不能吃。”只要一提起夕颜,云轻就会想到冷东辰,而一想起冷东辰,就会想到她们俩成亲的样子,而一想到他们成亲,她满腔火气便乱窜起来,伸手道,“东西给我。”
“我……我把它放在了水谢,没带过来。”阿渡本就心亏,见她生气,就更畏畏缩缩的了。
“什么!”云轻看着阿渡,“不是让你随身带着的?”
阿渡跪下道,“小姐,我也是怕被王爷他们发现才不敢带在身上的。”
见她下跪,云轻将眉头一皱,气闷道,“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初在佛山让你带着血苓丹先回水林谢就是怕冷哥哥知道,到如今莫殇和冷哥哥都不知道,你也算没辜负我的信任。”
“小姐……当真信任我?”阿渡问
云轻一撇嘴,仿佛他问了一句废话,边给毒蛛喂药粉边道,“你从小就跟着我,咱们年纪相仿,也算是一起长大,比起六月七月那些丫头,我自然更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把血苓丹交给你了。”
“小姐,我……我……”阿渡犹豫着,欲言又止。
云轻撇了眼阿渡,蹙眉道,“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说着,见她还跪在地上,又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是。”阿渡起身,走到云轻对面坐下。
“你知道我最讨厌人扭扭捏捏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云轻随意问了一句,继续喂养她的毒蛛。
“是。”阿渡怯眸撇她一眼,“我就是想问……小姐和莫殇公子是不是已有婚约?”
“我和他怎么可能有婚约!”云轻奇怪的看向阿渡,“我跟谁有婚约也不会跟他有婚约,再说了,我喜欢的人是我冷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阿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王爷已娶了王妃,又一心都在夕颜姑娘身上,对小姐只有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云轻闷哼一声,忽想到了什么,看着阿渡道,“你说,谁派你来的?”
“什么?”本就心虚的阿渡听见这话,大惊失色。
“你至于吓得这样?”云轻白了她一眼,将眼神移开,“我知道,不是我爹让你来问的就是冷哥哥让你来说这些话的。”
“呵呵……”阿渡松了口气,摇头道,“是我自己想问的,我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莫殇公子待小姐的心意我看得真切,难道小姐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云轻脱口而出,眼波流转间透露出拒绝和逃避,她错开阿渡紧盯着的目光,随手抓起一根细木签子搅拌着刚刚倒好的药粉。
“那小姐现在知道了,是否对莫殇公子有意?”阿渡将声音低了几分,就好像在与她说悄悄话。
“当然没有!”云轻看向阿渡,“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闲得发慌?”
“我就是问问……”阿渡将头低下去,面露为难之色,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好一会,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抬眼看向云轻道,“我想求小姐帮我一件事。”
“你说。”云轻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心思与情绪,下巴枕在桌上,手指轻轻抚着毒蛛那蓝紫色的短绒毛。
“小姐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菊麟被人追杀的那次?”阿渡问
“嗯。”云轻漫不经心的应着。
“那次,王爷为了救小姐与小姐一同跌下山崖。我和莫殇被那群人围在中间,差点丢了性命,是莫殇把我护在身后,用性命护我。”
听到这,云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阿渡。
阿渡脸上挂着微笑,眼中却泛着泪,盈盈的、看起来闪着光。
“那是*,*有人这样对我。我那时就想,就算是此刻立即就死,那也死而无憾了……小姐能明白吗?”
阿渡回望着云轻,那渴望的目光让云轻不觉呆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你喜欢他?”好一会,云轻好似才反应过来问她。
阿渡点头,眼泪瞬时落了下来,“小姐能不能帮帮我?”
“你要我怎么做?”云轻问
阿渡笑道,“莫殇公子喜欢小姐,只要是小姐说的他都会听,小姐能不能替我做主,让他娶我?”
“我……”云轻的脑子好似打了结,错乱着。她忽想起从小到大,莫殇对她的心意,只因为她一心在冷东辰身上,所以从看不见,也因为他一向听话,听冷东辰的话,听独名的话,听舒河的话,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也要听她的话。
一路走来,似乎所有人都变了,连云轻自己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