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莫殇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阿渡微微喘息,眸光涣散。许久,她轻声道,“别怪我,我只是想……想像小姐一样……被你关注。”
“先别说话……”莫殇心中有些愧意,阿渡笑着摇头,眸色中不仅没有死亡的恐惧,反倒是很欣慰。她慢慢闭上眼睛,笑道,“能死在你怀里,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阿渡……”莫殇试着又喊了她一声,可见她含笑沉睡,无一丝动静,他慢慢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手一颤,眸中已是含泪。
一路走好,阿渡!
缓缓放下她,莫殇捡起地上的剑,向张拓攻去。
张拓转身,迎向莫殇的剑。
莫殇借着三分怒气强撑着过了几招,自知撑不了多久,冲云轻喊道,“快走!”
云轻见莫殇双手已经颤抖,持剑上前帮他抵挡着张拓道,“我是来救你的,你还在这,我怎么走。”
“不自量力。”张拓哼笑,“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们一起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云轻狠厉,伸手从腰间掏出药粉,张拓一眼扫过,眼尖手快,云轻才拿出药粉还未抛出他便先已擦觉,一个转身挥剑就砍向她的手臂,莫殇跨步上前,一手拉开云轻一手抵挡张拓砍过来的剑。
“呲……!”
两剑摩擦,刺耳的声音在莫殇耳边响起。张无忌眸光微动,加重腕力一个转身,莫殇不及,右手一软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看时,*衣襟处已被划破,张拓并未停顿,继而抬手又是一剑,云轻趁机扔出药粉,张拓剑锋急转,快速躲开。
云轻上前扶着莫殇,看向张拓道,“你可知我是谁?”
张拓被问的一愣,早听文丞相说过,皇上的师傅白独名有个女儿,狡诈阴毒,拜在江湖第一用毒高手毒圣门下。想了想道,“你擅长用毒,年纪也对的上,定然是制百虫丹白云轻了。”
“聪明。”云轻放开莫殇,“你们接近阿渡不过是为了我的药,只要你答应放了我们,我把我所有的药方都给你们。”
张拓早就听说过云轻的毒药厉害,不辱师门,再看刚刚中针而倒的衙役,如此快绝的毒药倒真罕见,笑道,“谁知道你的方子是真是假,况且就算是真的,有你在,我们拿了方子也无用。”
“那你想怎么样?”云轻问
张拓道,“此后你跟着我,听我的命令行事。”
“休想!”莫殇持剑冲身上前,将剑刺出去,那神情摆明在说,哪怕豁出性命,他也绝不能让他带走云轻。
“找死!”张拓挡住他的剑,反手过来,剑气划破莫殇的衣袖,而莫殇早已重伤,本就打不过他,此刻更是。
张拓嘴角勾起一抹肆虐的笑,剑法快如闪电“哗哗!”几下,无数道剑气从莫殇身边闪过,再看莫殇时,衣服已无一处完整,到处都是长长短短的残痕,慢慢的,己有鲜血渗出,印在他那灰白的长衫上格外醒目。
“等一下!”云轻大喊着,冲到莫殇身边。
张拓持剑指着云轻,笑道,“我不喜欢逼迫女人,要么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要么你们两个一起死,你自己选。”
“好。”云轻一口答应道,“我跟着你。”
“不可以!”莫殇拉着云轻。
“我不想死,”云轻转身看他,“而且,我也不想你死。”
云轻看着莫殇,这么多年,好像*这样正正经经的好好和他说话,只是不知,此刻会不会太晚。
忽的,她笑着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一点要尽快来救我,我等你。”
莫殇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有些发愣。
云轻没再说话,放开他转身看向张拓,“走吧。”
临出门,张拓向莫殇道,“你们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只杀你一个也太便宜你了,你的命我先留着,过段时间和他们一起取。”
说完,和云轻一起消失在了莫殇的视线中。
这边,西风拿下了山庄便只身赶回了客馆,见莫殇倒在血泊中,忙上前查看。
心中惊慌,伸手探上他的鼻息,见还有气自己也松了口气,马上拉他起身,背着就往外走去。
林复从炘地到山庄和北苑,多年战场的经验让他很快的控制住了场面,有顽强抵抗的,也有弃械投降的,或杀或关,一时也是血流成河,疮痍满目。
张拓自知救人无望,便带着云轻快马加鞭去投靠文丞相。
如悦从小和如漫化分离,只依稀记得有个姐姐,如今见漫化来找她,自是欢喜非常,两人喜极而泣,互诉衷肠……
如歌和如画心中愧疚不安,所幸的是虽都重伤,却无一人致亡!
养了半月,如歌和如画见她们皆有所好转,心中才稍好受些,自觉无颜面对她们,便留下书信离开了王府。
虫虫担惊受怕的守着她们几个,见她们日益好转,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素影醒来便记挂夕颜,虽然都说夕颜无事,可他还是不放心,知道漫化是从宫中出来的便问她详情,漫化见他伤势未愈,便吞吞吐吐,说了个大概,又怕加重他的伤势,便只往好的说,可素影一听还是急得不行,下了床便去要去皇宫看她。
夕颜的身子越发懒重,慢慢的已下不了床,肚子日益见大,人却日渐消瘦,食难下咽,面色枯黄。
紫宸殿一片死寂,人人小心翼翼,已经多久不闻一丝欢声笑语,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得斟酌再三,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生怕一不小心触犯龙颜,小命不保。
冷东辰前朝后宫忙得焦头烂额,见夕颜如此,心已大乱,更是无心朝事。李姜及几位大臣求见劝诫多次也无用。渐渐的,冷东辰嫌他们聒噪,把他们凉在殿外连面也不见,只日夜守在床边,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
这日,素影要看夕颜的紧,非逼人带他来了皇宫。
小木子通报了冷东辰,便带了素影进殿。
夕颜还在昏睡,素影看着床上面色枯黄、毫无生气的人吓得神色大变,因伤未愈,快步上前的步伐慌乱不稳。
立定后,素影站在榻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枯黄的脸,与昔日那张红扑扑、肉嘟嘟的脸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