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晨雾先喊了出来,快速走了进去,用剑抵着云轻的脖子,上前道,“再动手我杀了她!”
西风从她们进来便一直盯着云轻,难以置信,平日里活蹦乱跳,精灵古怪的她竟成了这个样子,虚弱的似乎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独名和文丞相正打得火热,见云轻被人架着进来大惊,看着抵在云轻脖颈处的寒刃,慢慢收回了抓着文丞相双腕的手。
见他停手,夕嘉树也停了下来,张拓喘着气看向晨雾,扫过云轻的眼神微滞,这几天一直跟在文丞相身边,几日不见,不想她竟这个样子了。
感受着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云轻紧抿着苍白干燥的唇,眼神躲闪着,侧过脏兮兮与泪水混合、红肿而满是抓痕的脸,窘迫而又无力的将脑袋低垂了下来。
独名的双手微紧,眼眶有些湿润,他爱若珍宝、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儿竟被他们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不知怎的,看见她这个模样,张拓竟生起气来。
晨雾低头道,“百虫丹太过厉害,她禁受不住,又一路水米未进,所以身子才会这么虚弱。”
“你们给她喂了百虫丹!”独名的声音有些失控,再看云轻,更加心疼起来。
文丞相笑道,“你女儿太不让人省心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独名眼神犀利的盯着文丞相又*手,文丞相安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见他要动手也毫不退避,悠悠道,“可想清楚了再动手,否则惊吓到了她们,不小心抹了你女儿的脖子,可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你想怎么样?!”独名按耐住动手的冲动,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他越是如此,文丞相便越高兴,转身走近云轻,顿了顿道,“交出兵符,你们所有人听我调遣。”
“做梦!”白独名一口拒绝。
文丞相笑道,“没关系,日子还长,我给你时间考虑。”说着,就欲出门去找地方安顿下来,见他想走,独名一个转身拔出旁边一名赤练军手中的剑拦在他前面道,“放开她!”
“白大人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放。”文丞相说着看向他,等他的决定,白独名看了眼云轻,又看向夕嘉树,夕嘉树知道,此事两难,当年白独秀的事他便亏欠了他,这一次,他不想再以大局为重给他桎梏,影响他的决定。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夕嘉树看着独名,是的,他们一直以大局为重,已失去了太多,到了这个年纪,他们也想自私一回,这一次,他们想把亲人排在前面,在尽忠报国的同时,保住身边亲近的人。
气氛有些凝重,张拓、西风,乃至所有人都在等独名的决定,连云轻都不自觉的抬头看向了独名。
“报……!”门外急切的声音打破了里面凝固的空气,一名赤练军急急忙忙跑进来道,“禀夕将军,白将军,前方岗哨传来消息,大瑜突袭,与城内中人里应外合,我方守军伤亡惨重,还请将军示下。”
“里应外合!”夕嘉树不禁上前一步,随即看向文丞相,他前脚刚到大瑜便有了动作,那个内应,必是他的人无疑了。
且不论他以前做的种种恶事,身为一国丞相,竟能做出此等卖国之事,实在为人不耻。
“是你的人?”夕嘉树声音低沉,表情严肃而憎恶的看着文丞相,文丞相反应了一下,装糊涂道,“将军是何意思?”
“里应外合,可是你的安排!”夕嘉树直言,声音带着肯定的怒意,文丞相的嘴角掠过一丝嗤笑,随即认真起来,看着夕嘉树同样声音低沉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夕将军还不忘旧怨在这扰乱军心?”
确实,夕嘉树心里明白,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此时争辩这些不仅浪费时间,还会扰乱军心。
“你想怎么做?”独名看着文丞相,此时急需上下齐心,他们绝不能自乱阵脚,文丞相固然可恨,可量他也不敢拿此事冒险,况且他一心想立战功和军威,必然会打赢这场战,而于他自己而言,军功战绩这些从不是他在意,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尽职尽责,保东凛百姓安乐。
文丞相道,“遵从圣意,交出兵符,一切听我指挥。”
这时,一旁的独名突然开口道,“可以,不过你做的任何决定都要事先和我们商量,不能擅作主张。”
“好。”文丞相爽快的答应下来,看向后面的晨雾和晚星,两人会意,不情愿的收回了抵在云轻脖颈处的长剑,放开了云轻。
“噗!”
云轻全身软绵绵的,本来就是靠她们两个架着,此时松了手,没有支力的她一下子栽到了地上。
独名快步走了过来,心疼的横抱了她就往后面卧房走去,夕嘉树忙让军医跟上,西风担心云轻,也跟了过去。
金灿灿的太阳温柔的照耀着这片残破鲜红的大地,边城这边经过一夜激烈的战事,以三更半夜、内应悄无声息的打开城门开始,再以拼命抵挡,硝烟中哀嚎厮杀,诛杀外寇结束。
谁也没想到边城会出内应,让人毫无防备,猝不及防,若非林复心中不安,半夜起身巡视,还不知此刻是什么情形,真是让他们想起来就后怕。
莫殇足躺了两日,自觉身体已大好,便也披上了战甲,随时准备着迎战。
独名不在,林复便诸事与舒河商量,莫殇和林轩、素影在一旁给予建议。
这一仗,大瑜讨了便宜,虽死伤也不在少数,可却大震了军心,扬扬洒洒的在城下击鼓高呼,大肆宣战。
边城是大魏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坚固的防线,若无十分把握,谁也不愿冒险强攻。听着外面如雷贯耳的鼓声和此起彼伏的辱骂,林复和舒河毫不在意,倒是林轩和莫殇、还有素影不服气的生着闷气。
正商量着,林复见林轩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坐立不安,蹙眉恼怒,走近他道,“他们现在正是得意之时,我们何必理他,任他们喊上两日,没了意思,气势自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