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见云轻这么高兴,笑道,“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见自己的父亲要输,这么高兴。”
云轻挑眉道,“那是因为是和我冷哥哥比武,要是冷哥哥输了肯定又是一身的伤,而我爹输了也就是输了,你看冷哥哥的剑,连碰都没碰到过我爹的衣服上一次。”
这话倒不假,莫殇笑道,“殿下最尊敬的人就是师叔,可这么打下去,只怕是难分胜负了。”
“那就是比体力了。”云轻说着笑道,“无论是左手的灵动还是体力,冷哥哥都远胜我爹,看着吧,不出百招,我爹肯定输。”
莫殇的目光顺过云轻的脸,笑着点了点头。抬眼见舒河还站在一旁,忙让人搬来椅子,恭敬的扶他坐下道,“师傅请坐。”
舒河坐下道,“老爷这次要输给公子了。”
莫殇看着前面挥洒自如的冷东辰,带笑的眸子有一丝欣慰,“其实这几个月,殿下一直都很担心自己的右手臂,生怕废了。他性子坚忍,习惯把伤口往里面藏,因为不想让人担心,所以每每一个人躲在林子里苦练左手。”
舒河看着冷东辰,见他动作潇洒毫不被右手所累,仿如从前他便一直用的左手,笑道,“公子的坚韧常人所不及。”说着看向莫殇,“像他这样的人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是真的把你当兄弟了。”
莫殇知道他说的是边城之战,自己又何尝不感动,道,“殿下对我确实恩重如山。”
舒河点头道,“好在公子与皇上所谋相同,否则你定要负他们其中一个了。”
莫殇看了眼舒河,道,“我已然负了皇上。”说着,目光又向冷东辰看去,笑道,“我很庆幸当初的选择,否则殿下也不是现在的殿下了。”
“或许皇上也并不十分想要她的命。”舒河回过头来看着莫殇,“你只是帮皇上做了个决定。”
“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愿见他伤心,免他再受伤害。”莫殇看着冷东辰,缓缓又道,“师傅,我好像突然发现,有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温暖,像家人之间。”
“是吗?”舒河笑着叹了口气,心中也为他们高兴,“从前你们心中只有仇恨,所以看不到别的,看来这阵子,你们真的经历了很多。”
“嗯。”莫殇微微点头
云轻见前面胜负差不多已分,跑到莫殇身边道,“你们说什么呢?”
舒河回过头笑道,“小姐看看,你说是老爷赢还是公子赢。”
云轻笑道,“我爹已经是体力不支了,当然是冷哥哥赢咯。”
一语未落,只听“咣当”一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独名手中的长剑被冷东辰挑飞,长剑落地,冷东辰几个快步上前去扶独名,待他站稳,立即后退两步俯首作揖道,“师傅!”
“好,好啊……”独名心中着实高兴,笑着走到舒河面前,略带自豪道,“你看到没有,我教的徒弟。”
舒河见他气喘吁吁的过来,忙起身让位给他坐,笑道,“这么多年,公子还是头一个在剑法上赢了老爷的人呢。”
“嗯。”独名点头,笑道,“冷儿过来。”说着又对云轻道,“你去把马车上的红木盒拿过来。”
“红木盒?”云轻疑惑,转念一想,吃惊笑道,“是,爹爹!”说着便快速跑了出去,不一会便抱着长长的盒子走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都满心欢喜的看向冷东辰。
冷东辰跪下道,“师傅惯用右手才让我钻了空子,这碧落剑我万不敢接。”
独名扶起他道,“赢了就是赢了,若没有真本事,哪有空子可钻。”
说着,打开云轻手里的盒子。
剑长两尺一寸,剑体通直,看着与普通剑并无两样,可仔细瞧就能发现它的精致之处,剑柄上似花非花、似雾非雾的碧色图腾精致细腻,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幽幽的碧色寒光。
独名拿起剑道,“此剑是师祖所铸,当年师祖对剑法痴迷,扬言自己的剑法天下第一,更视天下英雄为草芥。此狂傲之态遭世人不服,略懂得些剑法的人都纷纷前来比试。一连比了数月,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在大家纷纷承认师祖剑法天下第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百招之内定要师祖性命,师祖听了是哈哈大笑,只当他是口出狂言。”
“那结果呢?”云轻迫不及待的问
独名道,“百招之内虽没要了师祖性命,可师祖确实是败了,更让师祖气恼的是,他并非败于对方的剑法,而是败在了对方手里的宝剑上。那把宝剑削铁如泥,师祖换了无数把剑皆被它削断,再精妙的剑法没有剑来相配也如失了牙的老虎,没了攻击性。师祖问了那剑的名字之后便退出了江湖,隐姓埋名居于林中,用了半生心血铸了这把碧落剑。”
“那爹,那人的宝剑叫什么?”云轻问
独名道,“黄泉,黄泉剑。”
“碧落黄泉……好传奇啊!”云轻说着看着那把剑道,“以前只知道这是把绝世好剑,却不想还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爹,这么好的剑你怎么不早点传给冷哥哥啊,你早点传给冷哥哥说不定冷哥哥也不会受伤了。”
独名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宝剑岂是我说传就传的,这是有规矩的。”
“有规矩又有如何?”云轻不屑道,“人都死了几百年了,况且规矩无非就是不能落入小人与无用之人手里,我冷哥哥既不是小人也不是无用之人,早就合规矩了。”
独名道,“就你这丫头多话。”
舒河笑道,“公子以前处于被动,总身不由己,得了宝剑反而显得累赘,老爷现在把剑传给公子,刚刚好。”
独名笑着点点头,把剑递给冷东辰,“冷儿啊,太子和景家还只是第一步,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自古帝王无情,也并非他们生来无情,而是无情才更能成事。你父皇就是被情所累,才有了今日局面,你要谨记!”
冷东辰明白他的忧虑,双手接过剑,低头道,“徒儿明白。”
“嗯。”独名点头,叹道,“听说文丞相和夕嘉树的女儿都在你这府里,午饭将至,都出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