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紫宁注意到他右手,却在悠闲的抚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可见他心中对这二人的针锋相对,乐见其成,甚至说毫不在意。
也是,自古帝王之术就是平衡,若是薛太后和程婴这二人之间有一方突然得势,压倒了另一方,这天下就不太平了,由她二人在这相互制肘,楚王倒也乐得开心。
原本觉得这楚王普通平庸,可没想到他也颇懂这帝王之术,平衡二字他倒是用得巧妙。
只是,宋紫宁记得史书上记载南楚这位王,是年纪轻轻突然暴毙而亡,可见她的王上生涯并不长,至于是谁下的手,宋紫宁便不得而知了,对于别国的史书,宋紫宁向来不喜欢看,她研究的只有兵书、谋略布局而已。
二人正在僵持中,又有侍女上来禀告说:“晋容垣来了。”
这一下可真是热闹,能凑一桌一起吃饭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侍女禀告晋容垣来的那一刹那,宋紫宁似乎看到薛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是一种非常喜悦的神情。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宋紫宁再去仔细辨认,薛太后已经换成冷漠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按理说,薛太后与晋容垣应该也是对手,即便不是对手,她二人也没什么联系,不然她也不会将宋紫宁作为棋子安插在晋容垣身旁监视。
宋紫宁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了。
晋容垣来的正是时候,他步履从容,嘴角还挂着春风般的微笑,给这间硝烟弥漫的屋子,顿时带来了和煦春风。
自从有了程无霜的事情,程婴与晋容垣自然是不对付的,他看向晋容垣,言语讽刺:“王爷怎么也来了?难不成是因为王妃在这里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这是讽刺晋容垣儿女情长,
宋紫宁狠狠挖了一眼程婴,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薛太后的脸色也微微一沉,谁知晋容垣却予以微笑,凤眸里满是晨光:“程大人说的是,本王的王妃近来多时,听闻程大人也来了,本王见她还不出来,怕她出现什么意外,故此来了。”
这是回击,程婴有害宋紫宁之心,晋容垣在提防。
程婴冷笑一声,不再辩驳,也许他是觉得晋容垣还没有资格和他对上。
也或者……
宋紫宁一直隐隐的有猜想,他觉得,在程无霜离开京都之前,程婴对晋容垣的态度都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想和晋容垣作对,甚至有隐隐的拉拢讨好之意,这是为何?
楚王闻言倒是笑的开心,赞道:“晋爱卿和王妃感情深厚,恩爱不移,让寡人着实羡慕。”
突然,楚王露出一抹坏笑,他问:“晋大人,你既然来了,寡人这里有一个难题,晋大人如何看呢?”
宋紫宁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王将兵部尚书的人选抛了出来,让晋容垣做主。
晋容垣愣了愣,随即从容不迫的说:“这件事确实难选,这二位大人,本王都不太熟悉,至于这二人的品性怎么样,本王还真说不准。
不过本王觉得不管这二人品性如何都是楚王的人,他们之中究竟谁应该谁当尚书之位,最终也应该有楚王作裁决。太后娘娘与程大人也只是建议,不能代替楚王决断。”
这次太后与程婴都没有再说话,楚王听了笑得开心,大拍桌子:“晋爱卿此话说的有理。”
晋容垣在这坐了片刻之后便起身告退:“王上,太后娘娘,本王与王妃出来多时,王妃身子一直不好,请恕本王先带王妃告退了。程大人或许还有要紧事禀报,本王也不宜在此多留。”
楚王叹道:“王爷和王妃倒是感情很好。可见母后当初并没有选错人。”
太后也笑,摆摆手说:“你既然这么紧张王妃,可要好生保护她!你们走吧,哀家也乏了。程大人还有什么事就和皇帝去上书房说吧。”
晋容垣和宋紫宁依次告退。
回来的路上,在马车中,晋容垣瞧着宋紫宁神色还不错,不禁松了一口气,宋紫宁本是在闭着眼假寐,听到了动静,问:“你怎么了?”
晋容垣眉梢眼角都弯起笑意:“我只是在想太后一定没有苛待紫宁。”
宋紫宁微微眯眼,实话实说,将太后与她说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只不过省去了太后说孩子和晋容垣的事情。
晋容垣听了微微点头,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问:“太后可有提起,问你何时给王府添个小世子?”
宋紫宁愣住,惊诧无比:“你如何得知?”
说完后才发现自己间接承认了,随即捂住樱唇。
晋容垣笑得不可抑制,他凑近宋紫宁,半搂着她:“紫宁是在害羞呢,不用害羞,带本王找到解药后,我们就生孩子,不过本王倒不想要儿子,第一胎要个女儿更好。”
宋紫宁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王爷居然不要儿子?”
男孩和女,女孩终究不一样。
晋容垣目光渺远,似乎在幻想未来:“俗话说,父不抱子,若是男孩,我并不能时刻宠爱他了,只能严厉的教导,将他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可是我更想要女孩,这样我就能把你们娘俩捧在掌心,悉心呵护,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到时候她要什么本王就给她什么。”
宋紫宁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这样女儿长大后定是没人敢娶,活像个小霸王。”
晋容垣不以为意:“我千机王的女儿,即便是个小霸王又如何?那些凡夫俗子还配不上我女儿呢!”
宋紫宁顿时不说话了,后悔自己怎么和他在讨论这样的问题,生什么孩子!
她现在都没和晋容垣圆房呢,他居然都想到生孩子的事情上。
晋容垣瞧着她的神色,突然可怜兮兮的凑到她跟前,语气十分委屈:“紫宁,你看,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到玲珑苑去睡?我现在发觉书房我的床实在是太硬了,一点都不舒服。”
宋紫宁将他的手挪开,幽幽的道:“既然书房的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