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秀的神色从惊疑不定,到慢慢平静下来,如今只是十分的诧异:“王妃,您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什么?”
宋紫宁抿了一口茶,清淡茶水中映着她如玉的容颜,一双杏眼汪汪盈盈。
“我将这件事情说开,秀秀便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事实就是我方才说的那样,一方面是杜绝你胡思乱想,另一方面这样你也不用给自己压力,觉得自己知道本王妃什么秘密,而为此担惊受怕。”
此话真是说到了张秀秀的心坎儿里,她自从从庆安王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的,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带着宋紫宁捅破了程无霜和晋容垣的奸情,她怕自己给宋紫宁,留下极其不好的印象。
如今听到宋紫宁这般说,大为放松。
“多谢王妃姐姐。说实话,我确实之前有些担忧,不过看王妃姐姐如此良善宽容。我倒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她的样子像极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张娃娃脸,很是天真,傻的有些可爱。
宋紫宁心中不禁暗道,礼部尚书这个女儿养得好,很是天真单纯,能养出这样的性格说明他父母很疼爱她,而且家庭环境一定非常温馨。
一时无话,宋紫宁看得出张秀秀还在犹豫,她便不搭话,任她去思考,有些事情别人不能插手,只能自己做决定,半晌后,慧莹端着两碗甜汤进来。
宋紫宁慢慢的吃甜汤,和张秀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京都的风趣。
半碗甜汤下肚,这时只听张秀秀语气忐忑的道:“王妃姐姐,我有一件事情像,想请您帮个忙。”
果然来了
宋紫宁面色不动,淡淡的问:“哦,是什么事啊?你已经是礼部侍郎之女,有多少人都在想着与你结交,需要本王妃帮忙的事情,想必应该是大事。”
只见张秀秀急忙摇头:“不,姐姐别误会,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儿女情长的私事而已。”
宋紫宁黛眉微挑,扫了眼张秀秀,似乎明白了什么,莞尔道:“妹妹看上去二八年华,可有婚配?”
闻言,张秀秀却是脸色煞白,语气带了几分沧桑:“不瞒姐姐,我去年及笄,如今正是二八年华,已有婚配,对方……是兵部侍郎张大人的儿子,张怀瑾公子。”
虽然都是侍郎的官职,可是礼部和兵部比起来就差了许多,兵部油水太多,也更容易得到皇帝重用迁升。
张秀秀这算是高嫁了,对方门第相当不错。
宋紫宁只得装傻,继续问:“兵部侍郎我并不熟悉,瞧妹妹的神色,似乎对这件婚事不是很满意?”
果然,张秀秀眼中瞬间瞬间莹莹,泪珠就这样潸然而下。
“我父亲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做了八年,一直想要迁升,却因为没有人脉,没有钱财而固步自封。我知道这样说我的父母不好,可她们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我这个女儿,王妃姐姐您不知道,张公子比我大十岁,前年她的妻子刚去世,听人说他生的虎背熊腰,曾经一拳打断一棵树,这样的人我要如何嫁呀?”
宋紫宁微微皱眉,虽然有猜到大约是这样的事情,不过乍一听也确实很不讨喜。
“这个条件配妹妹,确实是有些可惜,你见过这位张公子吗?果真如传言这般?要知道有时候传言不一定是真。”
张秀秀小声啜泣着,一边点头,一边用巾帕拭泪。
“我曾经在街上偶尔碰到过的。他生得又高又壮,肤色黝黑,说话嗓门很高,和我想的未来夫君的模样样样相反,王妃姐姐,我真的不想嫁呀!”
宋紫宁听得微微皱眉,一旁的慧莹听得十分亢奋,又忍不住道:“张小姐,你父母怎么把你嫁给这样的人啊?这样你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如此这般,张父张母确实是有些卖女求荣过分了,怪不得张秀秀生性懦弱,却三番四次求到自己跟前来,想必是为了给自己博一段出路吧。
可是,宋紫宁依稀觉得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秀秀,你既然说张侍郎之子与你的夫君幻想样样相反,那你可有心上人?”
此话一出,张秀秀泪中带了三分羞怯,语气都化作一汪春水:“我……不瞒王妃姐姐,我确实已有心上人,他叫姜安,今年方及弱冠就已经是举人了,只是对方父亲只是五品官员,我父母也是知道的,她们因为姜安的父亲官职低就拒绝我和他来往。”
慧莹怒道:“这真是太过分了!20岁已经是举人,明明很厉害了!”
说到心上人姜安,张秀秀神情明亮,话也多了起来:“是啊,他文采斐然,为人知书达礼,是个谦谦君子!可是就因为他出身不够高,我父母竟也不同意……王妃姐姐,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宋紫宁听着也有些激愤:“这确实有些过分了,只是我虽然贵为千机王妃,却不能插手你的家事。你想让我怎么帮?”
“不用姐姐插手,再过两个月就是会试了,可是我父母准备在那之前给我定下婚事,我希望姐姐能帮我拖延下时间,依照姜安的才华他一定可以高中的,到时候相比我父母也会好好考虑他!”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宋紫宁略略点头,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既然张秀秀能说到这里,那她应该想过具体的办法,她又问:“那你可想好要如何拖延时间了?”
张秀秀嗫喏:“我打算装病。我父母定下的时间是会试前十日,到时候我会装病,届时只要我们坚持到会试之后,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转机!到时候我希望王妃姐姐可以帮我一把,帮我瞒过我父母。”
这件事对宋紫宁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到时候就说担心张秀秀,让她来王府住几日便是,她父母那样贪慕权贵,肯定会同意的。
宋紫宁点头说:“你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是存在一点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