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只鸭子骂架骂得口干舌燥，将离索性在一旁坐下。
说话说的多了就觉得渴，但是现在识海被封了，也没有法力，就算是渴，也只能渴着。
那只鸭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一魄，但是化形的话，该渴还是会渴。
再加上一路上嘴都没有停过，将离已经开始心疼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了。
“嘎，（自从老子死后，还真没有这么渴过。）”
它也低垂下了头
“你之前也是一只鸭子吗？”将离问道。
“嘎嘎（废话，老子当然不是，老子可是神，这只是老子的化形。还有，老子是雁。）”
鸭子起来，对着将离飞起一脚，只是它的脚上是有蹼的，注定不会那么锋利。
将离抬头看着它，面无表情。
“嘎（给点反应啊喂！）”
将离伸手，抱着刚才被鸭子踹过的腿，“好痛好痛好痛。”
“嘎（过了，不需要这样做。）”
将离缩回了手，“鸭子你觉不觉得，这个山洞跟我前几次进来的都不一样。”
“嘎，（说了是雁，我怎么知道。）”鸭子出声抗议。
将离突然伸头过去，“从刚才你抢我钱，到你消失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附在我身上么，包括我又进来的四次。别装傻了。”
“嘎（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鸭子把头扭过去装傻。
将离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刚才你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气息，从你第一次消失开始，原本我还以为是这山洞的问题，但是你出现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炖汤喝哦。”
“嘎（你脑子怎么变得这么灵光。）”鸭子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凡人的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
身边都是聪明人，只有她一个傻子，吃的亏多了，也会变精的。她只不过是用了自己早就生锈的脑子而已。
“所以，鸭子先生，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就一并跟我说吧。”将离说道。“带我们来到这个山谷，然后让东皇消失，又变成另一只鬼车，那只鬼车进不来山洞，顺理成章的跟我逃进洞里，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山鬼，还是我身上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否则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为了我这个小山鬼大费周章。”
“嘎？（你在说什么？）”
“其实从小团子告诉我，他不知道我是他娘亲开始，我就在怀疑，为何东皇会带我到九重天。”将离眯着眼睛。“一开始是小团子将我错认成了娘亲，然后东皇一见到我，便想也没想，带我回九重天了，没有道理。并且，他清楚的知道凡人是不可能转世成为山鬼的，为什么要带我回去，此事太过奇怪。”
将离看着鸭子，似乎下一刻鸭子就会化成一道青烟跑掉，她自然不能让鸭子这么跑了。
“而且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比如说，东皇明明中了日蚀剑的毒，但他却很快就好了，在此之前，我喂他吃了和我一同所生的果子。所以，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一定不是普通的山鬼吧。”
这样一想，那就太天衣无缝了，将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天才，这样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东皇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应当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可能小团子被执念所困，魔神趁虚而入是他意想不到的，但是这一切应当是一盘大棋。
“嘎……”听着将离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鸭子张大了嘴。
将离见到它吃惊的样子，更加笃定了她的判断。“我说得是不是没错。”
“嘎（的确是没错。）”鸭子很显然还震惊于脑筋突然变好的将离。“嘎（你的确不是普通的山鬼，你是最初的那位山鬼。）”
将离的猜想果然没错，否则为何会得到那些神仙的多方照顾。绾阳元君自然不算，毕竟她是小辈，将离就作为古神的份上，不与她计较。
“嘎，嘎（自从初代山鬼之灵分到十万山林的时候，她的元神也一直在沉睡，后来她的魂魄也落在山林之间，成为了山鬼。九重天诸神找了许多年，终于找到了你。）”鸭子说道。
的确，将离似乎有模糊记忆记得东皇说过，她魂魄不全，应当便是指这件事，虽然她是之前那位被石兰带杜衡，乘赤豹从文狸的山鬼，但是毕竟之前灵力已经分化，能收回结成元神的魂魄灵力也已经不错了。
即使是魂魄不全，将离其实也觉得没有影响她的生活。
找回魂魄可能恢复之前山鬼的记忆没错，但是将离也不一定需要。
“所以东皇呢？”将离看着鸭子问道。
“嘎（我也不太清楚。）”鸭子说道。“嘎，（虽然你说的有一部分可以算是正确的，但是有两个致命的问题我要纠正你一下。）”
“嘎（第一，我没有能力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仙君消失。）”鸭子说着，缓缓抬头。“嘎嘎。（第二，那只九头鸟并不是我变出来的，而且它也不是进不来。）”
将离顺着鸭子的目光往上看去，只见得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青蓝色的烟雾，渐渐聚集，其中还带着雷声。
这种声音离近了听倒不是很像雷声，到很像车轮走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方才只是在谷中，像是雷鸣轰轰。
“跑。”
此时也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将离一手拎起鸭子，往前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这些日子不知是得罪了哪路衰神，似乎格外倒霉。
“嘎嘎，（放我下来快吐了。）”
“鸟不会吐，给我忍着。”
将离说道，越过横在前方的石笋。
如果她没记错，这山洞就快要到头了，鬼车的声音犹在耳边。将离还需要是不是低个头，躲开鬼车伸过来的脑袋。
这样的状态，如果到了洞的尽头，必死无疑。
“快想想办法。”
“嘎（不是说了跟我没关系吗？）”
“那把你扔过去喂它好了。”
“嘎嘎，（我觉得其实我们还是有办法的，这条路不是还没到头呢吗？）”
是啊，这条路还没到头呢，但是有用吗？将离恨不得现在就炖了那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