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比上一个消息更让将离震惊。
“！”
之前那位东皇太一，魔神长央，原来是百里青君的弟子？居然是百里青君的弟子！
将离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有毛病了。“您......说的是真的？”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连敬语都用了。
百里青君垂眸一笑，将离心里便是一颤，她算是摸清楚了，百里青君只要做出这个表情，肯定就是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您还有什么消息，就一起告诉我吧，这样我的小心脏还能好受些。
“应当说是之前的那一位东君。”百里青君笑道。“虽然记忆是回到我身上了，但我的确是混沌的。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没有什么感觉。想必长央也没有什么感觉了，毕竟长央被毁了一半元神，连记忆也一并毁去了。”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都亲昵了喂。将离心道。
如果魔神是百里青君的弟子，那百里青君当年是算肃清门下还是算大义灭亲呢。百里青君这般态度，应当是后者吧。
不过大义灭亲这种事情，说是为了大义，戳的却是自己的心肝。将离不知道应不应当安慰一下百里青君，但想起来魔神长央差点把她和东皇都搞死，将离只恨百里青君当年灭得不彻底。
无论人或神都是这样，如果危害到了自己，就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了。
“我当年亏欠长央的太多，就算可以偿还一点，也算是聊以慰藉。”
“所以你就对魔神有求必应，差点搞死我和帝渊？”将离有些坐不住了。
“后来我不是和九凝真人去拦住了长央吗？”百里青君摊手无奈道。
当年魔神长央想要血洗九重天，百里青君为了大义殒命，以身拦住了魔神长央，将其关在黑水天牢千万年之久。如今百里青君依然是百里青君，魔神长央依然是魔神长央，他给魔神长央开了方便之门，让魔神躲在扶桑宫洗去了黑水天牢的咒痕，虽然没有血洗九重天，但是差点搞死了帝渊。
将离终于能理解了什么叫做关系有远近亲疏，百里青君为了偿还当年对魔神长央的亏欠，所以可以看着她和帝渊被搞死。
是，毕竟魔神长央是百里青君的亲弟子。
将离忽然抬头，看着低头煮茶的百里青君。
“当时小团子被魔神控制，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百里青君煮茶的手一滞，但还是缓缓回答道。“我的这些记忆，是从影界找回来的。在影界之前，我的确毫不知情。也是真心帮你，不过就算我现在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
“......”
是，将离不会相信了。无论百里青君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将离都不会在相信了。信任就像脆弱的精美瓷瓶，摔在地上之后，纵使你将碎片一片片拼起来，它也不会是最初完美的样子了。
将离起身，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扶桑宫从此以后，真的不会再来了。
华阳宫那些神仙已经走的干净了，自从帝渊让魔神逃了之后，这些神仙日日都来，左一个劝东皇斩草除根，右一个劝东皇莫留后患，将离挺心疼帝渊日日受着那群神仙的磨。
用着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堪重任，平常的时候华阳宫冷冷清清，现在倒是个顶个的积极，个个都是舌灿莲花，仿佛天下大任抗于己肩的样子。也不见魔神入主华阳宫的时候，那番萎靡的样子。
要将离说，帝渊就干脆把这些个神仙往黑水天牢一扔，看那路神仙还这么费嘴皮子。
回到华阳宫的时候，将离就看见小团子难得在外面玩，“你爹没让你读书吗？”
帝渊还在，小团子居然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出来玩了。
“爹爹说，被那些人念得头疼。”小团子说道。“他说如今颇有几分理解我日日的苦楚，他今日可算领教星君的嘴了。”
“今儿个星君也来了？”将离颇有几分惊讶，文曲星君不是一直都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吗，怎个今日也跟着那群神仙一起来念叨东皇，不怕东皇跟他秋后算账。
“星君就在院子里呢。”小团子往后一指。“我听着原是星君也不想来，但是北斗几位星君寻思是天帝的意思，便是带着天帝的意思来的。”
额，天权宫文曲星君，可谓博古通今，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合着上午的时候没说痛快，下午接着和东皇说呗。
怪不得帝渊今日肯放小团子出来玩了，原是终于能理解小团子往常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爹爹说了，要是娘亲回来，烦请娘亲快些进去救他，他快撑不住了。”
帝渊一向孤高自持，又气场强大，偏生身边的人一个顶一个的话痨。宋琛是单纯的啰嗦，张九凝是三句话让人想揍他，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文曲星君，他平常寡言少语，不像是话多的样子。如若他想跟你说，便是滔滔不绝，引经据典，如同说教。奈何又是帝渊的熟人，华阳宫的常客，帝渊也不能用气场压他，于是便让小团子来求救了。
将离望了一眼华阳宫，估计自己进去是和帝渊一起被说教，掂量掂量。“小团子，你好些日子没见孔雀了吧。”
“唉？”
“我们去看看孔雀吧，顺便还可以去蟠桃园走一走，那桃子好像熟了。”
“不救爹爹了吗？”
小团子对他爹还存着几分愧疚，毕竟魔神上了他的身差点把他爹搞死。
“我说小团子，你爹怎么说也是六界帝君。文曲星君可以对你说教三四个时辰，但他必然不能那么说你爹，你放心吧，你爹应当也不会怎么样的。”
天权宫文曲星君是读书人，读书人所有的气节风骨，他都有，上谏帝王不畏权贵，下自清贫乐在其中。因此将离带着小团子偷桃子回来之后，便见到文曲星君刚从华阳宫出来。
“小殿下和仙子回来了。”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文曲星君还打了个招呼，将离和小团子看着文曲星君踏稀微星光回天权宫的时候，不免打了个寒战。若是必须在这三个话痨选一个的话，宁愿选宋琛，也不选文曲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