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啊……”
我揉了揉伊沙贝娅暗紫色的头发，她顺从地躺着，甚至还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即使在这个时候我也还是处于龙的形态，尖锐的爪子小心地不伤到伊沙贝娅，我坐起身来，连带着将小天使也抱了起来。
“先带我们去洗个澡吧。”
时间已经是傍晚。
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距离船坞没多远的地方，我昨晚就是从这里传送到无门之堡的，而回来的时候也是出现到在这里。伊沙贝娅穿着厚重的斗篷，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手臂走着。
大概是因为昨晚太过激烈的原因——伊沙贝娅的腰都酸掉了，直到起来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我昨天还真的有些残暴，但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天使的魅惑能量似乎不受她自己的控制，更别说被那种东西操控了的我们了。
硬要说的话，伊沙贝娅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没事儿为什么要去招惹我呢？还好死不死在小天使跟我忍耐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小天使的那些东西可是令我都心悸不已的呢。
不过现在就连奴隶契约都签下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没有直接走向洛华她们所在的旅馆，从我醒来之后的那一刻开始，我跟洛华之间的通讯便已经恢复正常，也就是说她都看到了大战之后的现场，也知道了伊沙贝娅跟我之间的事情。
对此，作为妻子之一的洛华只是发了一个摊手的表情，并表示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事情我们都没有料到，到头来只能认定为是不可抗力，在来到这里之前谁会知道这里的城主是个魅魔呢？
船坞上，运送各类交易资源的船只正在靠岸。我眺望着在夕阳下反射出粼粼金光的海面，远方的天际线却深邃如同墨染。伊沙贝娅的耳朵一动，听到了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声音：
“你接下来的打算怎么样？”
“既然已经奉您为主，自然会跟随您游历天下，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伊沙贝娅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至少，没有什么比在深渊中的生活更加惨淡的了。”
“你这个城怎么办？”
“这个城只是我用来玩玩的而已。上来之后了无牵挂，就这么想着建立一个没有多少争端的城市……只是我太天真了。”一样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伊沙贝娅轻轻说道，却难以改变失望的语气。
“我低估了人类跟异族之间的分歧，也知道了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能维持这个城镇运营下去。这个城市迟早会有一天崩溃，到时候，一切都将归于消亡，而伊沙贝娅也只是历史上的一个疯子魅魔……流传万世，以供唾弃。”
“那你就甘心作为我的奴隶？”
“服输是一个坏习惯，很可惜我有。”
“如果我将这道枷锁解除的话呢？”从我的手掌心中弹出一道细小的紫黑色剑尖，将在她的脖子上浮现的锁链挑断，小天使发出了小小的一声哼，似乎有些不满我的作为。
那是禁锢思考的枷锁——解除之后，她的思想不再被束缚，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所说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
“……”
但是她却没有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便转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只有最后的亮光在照耀着海面，深渊的黑暗逐渐蔓延，最后在我的目光可及的地方沉下。
“你应该知道这个枷锁有多不容易才装置上去……就这样解除了的话，你会伤到她的心的。”最后一抹光芒消散在海平面之下，伊沙贝娅开口了。
“我只是想听到你用自己的思想来说话，而不是像一个被灵活操纵的木偶一样，乍看上去颇具灵性却死气沉沉。”我摸着在掌心中透出半截的剑尖，“小天使来到我身边没多久，她还不怎么清楚我的行事风格。”
“跟你绑定契约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伊沙贝娅脱下了兜帽，暗紫色的头发披散开来，她伪装成普通人类女性的模样，暗色的皮肤在夜色中并不明显。星光透过破碎的大气层，给漆黑的世界染上一层银辉。
“至少，在目前来说是这样的。”指尖上溢出淡金色的血珠，迷雾将我们的身形遮掩，我的背后长出半透明的精灵翅膀，在空中书写下誓言，魔法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最后化为一黑一白两道光箭射向远方。
顷刻间，两道意志降临于此。
“以深渊意志向汝证明，她的所说均无虚言。”
“以世界意志向汝证明，她的所说均无虚言。”
空气像是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下来，像是过了一个刹那，又像是过了一个纪元，伊沙贝娅突然像是被掐紧了脖子又松开了一样，心有余悸地看向我：“那是什么？”
“誓约之言，你应该能看懂通用魔法文跟深渊通用语。”我耸耸肩，似乎刚刚那一瞬间引动的天地震惊不是自己做出的一样，“你应该需要一个证明。”
“这个证明对于我来说有些太刺激了。”一声苦笑，伊沙贝娅对于自己的内心被猜透了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只是这个震撼有些太过分了。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在跟一个能够同时引动深渊意志跟整个世界的意志的人在战斗。”感叹了好一会，伊沙贝娅算是平复好自己内心的波动，“接下来的一切就听你的了，主人大人。”
“哼……我就说她会认你为主人的啦，笨蛋。”小天使的身影在我身边出现，小虎牙咬在我的手臂上，双手还在我的胸前揉啊揉的，我连忙将精灵形态解除掉，让这妮子没有得寸进尺的余地，“那么，再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伙伴小天使，作为魔剑跟在我的身边。”
“还有我还有我！”
小小的身影从我胸前飞出，由姬绕着伊沙贝娅飞了一圈，“初次见面，我是主人的另一个武器伙伴，叫做由姬，是人工战争精灵哦！”
伊沙贝娅感觉自己有些晕眩，莫名的羞耻感在心中升起：自己难不成是在两个女孩看着的情况下跟面前这个时男时女的家伙乱七八糟了一晚上？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