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们的款待,我们吃得很开心。”
宴会在不怎么样的气氛中结束了。萨尔大主教在接受了裁决之心魔法之后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在后面更是以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离开了宴会,留下我们以及一大群的主教。
“传闻精灵们都有着强大的音乐天赋。不知道阁下能否为我们展示一下那种强大的,能够唤来魔法的歌声呢?”弗拉德主教小心翼翼地思考着措辞,究竟怎样才会不触犯我。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魔法一旦出现就不应该浪费。”我笑道,让弗拉德主教松了一口气,“利尔费得,带我去你们的伤兵营,如何?”
“受伤的骑士们就在侧殿中。”弗拉德主教指向另一边,我蹙了蹙眉,为什么总感觉这里的每个家伙都有特点能够让我不爽呢?“我说的是伤兵,而不是那些穿着重甲,被牧师重点照顾的大汉们……相对来说,我更想看看在黑暗中苦修的‘阴影’们。”
“而且,精灵大人要的是让利尔费得带路,而不是你。”在弗拉德面前的桌子上,斑斓的花纹扭曲着,书写出让人膛目结舌的不列颠文字。希尔坏笑着跟在我们后面,一行人就这样走了出去。
“感谢您的偏爱。”
走出了亮堂的宫殿,利尔费得头也没回地向圣灵殿堂的背后走去,凉爽的夜风中飘来刺客的道谢声,我淡淡一笑,翅膀煽动着洒落点点光辉:“对于真正的善良者,光明从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你的同伴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就已经折损了数十个,伤者也更多,我应该去看看。”
“而那些圣骑士们受到的伤痛,在回程的时候已经被牧师们清理得差不多了。”咲莉接过了我的话头,“明明你们也在牧师的照顾范围之中,即使在战斗上不能因为治疗而暴露了自己,但是在休战的时候应该也去接受治疗才对……”
“因为我们是藏在阴影之中的家伙。”利尔费得的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悲哀,“我们在最贫穷的家庭中出生,被送到了教团的福利院之中。而在六岁的时候开始,我们就被神父降下语言,我们一生都只能在阴影之中仰望光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被上帝接纳。”
“这是谁写的圣经?”
“请不要对我们的主不尊敬。”利尔费得摇了摇头,“主的圣意没有错误,错误的只是侍奉主的人类终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自私披着光明的外衣,将信徒的信仰吞噬。”
“说的不错。”走过世界上这么多的地方,我隐隐已经有一丝明悟的意味。对于利尔费得的言论大感赞同。就在我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利尔费得突然伸出了手:“我们的伤兵营就在前方了,同时这也是我们的住处。希望这不会玷污您的眼睛。”
这里是神圣城塞的侧边。如果要说这里的像什么的话,我只能说是贫民窟——尽管在战争要塞之中,没有贫民窟以及富民区的类别,但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吱吱吱……”
一只巴掌大的老鼠在我们脚边跑过,口里还叼着一条剩菜。坐在狭窄的走道旁边,阴影刺客们点着昏暗的油灯一边在胸口画着十字,一边给同伴包扎伤口。
“愿主保佑你的伤势快点恢复,这样我们就能再次一起上战场了,阿门。”一个年轻的女性刺客在给男刺客的肩上撒着消炎药粉,那是一个被血族抓挠导致的撕裂伤口,在这时候已经感染溃烂。
血毒素明显地侵入了体内,没有高强度的净化大概很难痊愈了。我走到这对情侣身边,亮起的光芒令他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认识您,精灵大人……”
坐在地上的男刺客慌忙想要向我行跪拜礼,一边的洛蒂却阻止了他,“你的伤势非常严重,精灵大人特许你对她免于礼节。听着,血族的毒素需要足够的净化力量才能驱散,为什么你们没有找那些牧师?”
“牧师的职责只是给圣骑士们回复而已。”男刺客缓缓说道,“而我们这些浑身染满了狼人、血族鲜血的阴暗者不可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在水沟中的老鼠那样的存在吧。”
“依我来看,这个神圣教团也是差不多要完了。”希尔在一边恨恨地说着,女刺客几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小姐……求您不要这么说,神圣教团没了,阴影刺客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只求主能够快点苏醒,将这些入侵者们驱逐……”
“不要着急,黑暗的日子总会过去,等到主苏醒的时候,属于各位的光明一个都不会少。”我笑着拉开了女刺客的手,指尖一点亮光闪烁着:“不过,现在有一些东西能让你们得到更多的光明。”
“afanii,otihamasi,lisoho……”
柔和的歌谣,在空气中扩散。星光聚集在我的翅膀上,被我煽动着覆盖向前方,逐渐将面前的街道笼罩。跟在我们后面的弗拉德主教惊叹地看着自己周围逐渐被金光铺满。
就像是传说中神国里的道路一样。
下一刻,更加让人膛目结舌的情形倒映在他们眼中。小小的“天使”出现了,她们直接在空气中浮现身形,就像本来就存在于此一样。光明精灵跟天使一样背长白色的羽翼,她们或许就是地球之灵创造天使的原版参照。
“lisaso……”光明精灵围绕着我的身体,随着我的咏唱起舞。圣歌在我身边若隐若现地响着,与抑扬顿挫的精灵咏唱相互映衬。
咏唱逐渐步入高潮。
光明精灵们的身体也逐渐凝实,在愈发高亢的咏唱中升上高空,为我招来远方的太阳。那是何等恢宏的景象,太阳的光辉刺穿了夜幕,直接降临在我的身后。
海浪在神圣城塞的前方凝聚。因为不是攻击性魔法,就连神圣城塞面前的屏障都不能阻挡这个禁咒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