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紫金色的闪电将方圆十几海里的海水照亮,雷元素从未在这么低的地方如此活跃过。受到了这一片带电海洋的影响,敦刻尔克整个海港的所有魔法灯都亮了起来,整个城市突然亮如白昼。
“就像是神灵将天罚降下一样……我们的书籍上有记载过这种程度的禁咒吗?”瓦尔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以前从未见过世面的时候,在家族中瞻仰一位强横的魔法师施展魔法。
尽管现在的他就是那位强横的魔法师,但是他仍旧有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跟召唤出这雷霆之潮的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大到就像隔着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山一样。
闪亮的雷霆之潮还在海洋中激荡,净化的时间可不短。在这时候有人看到了紫金色的海水中有一个阴影在逐渐上浮:“那是什么?”
“筱璇她成功了。”洛蒂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她在甲板上走了几步,身形腾空而起。纯粹的魔力推动着她飞速前行,脚步掠过洁白的浪花,还有下方偶尔出现的闪电流。
“这……为什么她还能在这种环境中飞行?”又一个疑惑出现在众人的心中,这整一片海域都笼罩在雷霆之潮营造出来的魔力紊乱中,寻常的六阶魔法师别说是在这上面飞,甚至连召唤魔法都要承受着反噬的危险。
“红衣,搭把手……本小姐快撑不住了!”从水底下传来小天使清脆的喊声,她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根暗金色的长角。海中的阴影越来越大,红衣从召唤空间中走出,血红的纱绸铺天盖地地穿进海中……
然后掀起了二十几米高的巨浪。
那条在海里从未显露过自己的庞然大物在这时候终于出现,但是在这时候它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在它的身躯中段,有一个直接贯通的六芒星型伤口,伤口周边呈现出焦黑的状态,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当然没有血流出,深渊帝鲸的血流了十几海里,将一大片的海水污染成深渊之海。当然这不是重要的原因,以深渊帝鲸的实力,血液这种东西它想要再生出多少就有多少。
但是你见过有哪种血液能够在八成熟的状态中还能保持流动的吗?雷霆之潮再降临下来的时候只是一道光柱,但是流窜开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在深渊帝鲸的体内扩散的——浩荡的正气不仅烧熟了这整条的深渊帝鲸,还将它体内的深渊能量中和了大半。
这大概是地球上目前最狂野的菜肴了。
“我还以为只是打包一点点呢……结果是整件自提呀!”红衣在这时候还有心情跟我们开玩笑,她原以为我们会在远处将深渊帝鲸杀掉然后打包一些肉回来吃(没错她就记得这个了),结果现在看来,我的打算却是直接在多克洛号面前把深渊帝鲸打捞上岸然后再开始动刀子了。
“谢谢了。”小天使将我交到洛蒂手中,由姬所化的闪耀魔剑也飞了过来,浮在我的身边为我借力。现在我的模样可着实有些狼狈,不仅恢复到了无力的人类形态,而且连踏空而行都不能做到。
我低垂着脑袋。被长发遮住的脸还在流着紫金色的血液,为了召唤这一道足以一击毁灭的深渊帝鲸的雷霆之潮,我付出了的不只是一道魔法那么简单。
左眼的银光近乎熄灭,现在的它,拥有的能力大概只有三阶程度了。而我的右眼,有着操控雷霆的权力——现在的它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被暴走的电流灼烧留下的焦黑眼眶,血液就是从中流出。
“真是拼命……”洛蒂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便没有更多的言语,纯净透彻的精神力从她伪装起来的眼睛背后的灵魂之火疯狂流出,滋养着我完全干涸的识海。
“还好有你们。”这句话不止是在跟洛蒂说,也在跟识海中的洛华所说。窜动的数据在识海中游走,不断将识海中出现的裂缝修补,维持着这个异于常人的宽广精神世界的稳定性。
“被赞颂的先人……我需要你们的协助……”三海里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在我稍微恢复了一点魔法能力的时候,我们便来到了多克洛号的甲板上。
周围静寂一片,魔法师们为远方那比多克洛号的船身还要大的怪物感到惊叹,但却大气不敢出,更别说交头谈论。洛蒂扶着我站在甲板上,闪耀魔剑刺穿了钢铁制造的坚硬地面,我像是雕塑一样站立不动,紫金色的血液落下,却被一只小手接住。
小天使穿着暗金色的长裙,跟在洛蒂之后登上了多克洛号。在这时候已经没有谁想去追问着突然多出来的小女孩是谁,他们亲眼看到小天使一只手把深渊帝鲸从海里拽出来,在之后红衣才出现接手。
突然,一道道虚幻的影像降临。
“小家伙,你竟然已经在这个地方了?”弯曲的木制法杖轻轻顿在地上,穿着魔法袍的老者上下查看我的模样:“真是恐怖的献祭……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有必要贡献出这种力量吗?”
“甘道夫十二世……别说风凉话了,你看看那边的那是什么东西?一条深渊生物!比这艘船还要大,这可是你我都不能击败的海中王者啊。”手持魔法书的蓝袍老者指了指远方红衣费力拉起来的巨兽尸体,又看向周围:“嘿,伙计们,看样子还有不少我们的后代在这里啊。”
“嗯哼?”甘道夫十二世这才发现在船上的人的确有不少,我这次召唤出来的魔法师先祖有十二位,他们分别都是不同的魔法派系的被传颂者。这样一看,船上的魔法师们的确有不少是他们的后裔了……
“梅林先祖!”
奥德里奇率先认出了这十二位之中的一个,梅林——传说中他的父亲是梦魇,而他曾经为亚瑟王预测过未来,是最富盛名的魔法师之一,只是想不到奥德里奇竟然是他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