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帝鲸的财富可比地精的要多得多。”
在某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魔鬼,在引诱人掉下陷阱——只是我现在要让一个人来替我代劳作为这个重要的诱饵,“老杰克,要想尽快见到那个撞穿了深渊之光号的大家伙的话……帮我一个忙,如何?”
身为六阶的直觉让老杰克感觉这要帮的忙并不简单,脸上浮起的红晕在迅速消去,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叼起了烟斗:“请说吧,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老杰克会以这身骨头作为担保。”
“我才不要你的骨头。”手掌再次在胸前抹过,从闪烁着的空晶中,拿出了一把造型特异的长杖,它通体漆黑,整把法杖像是扭曲起来的金属一样,又像是枯萎的树枝。在上面还有一道道闪烁的暗红纹络,构成了奇异的能量通道。
“只要你站在船头上,用手拿着这柄法杖,按照法杖之中的通道阻碍力,往里面灌输魔力就行了。”在心灵网络中传输过去的是一个已经设计好的魔力流通图,方便快捷地让老杰克明白了自己所需要做的任务。
“放心,这个东西是有效的。相信我,不用三十海里的航程,那个大家伙就会乖乖出现在我们面前。”面对老杰克投来的疑惑眼神,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了船舱之中。
时间要回到第一天修船的时候——
那天,迪恩控制着自走机械臂将深渊之光号上已经损毁了的金属都拆了下来。这些已经被确认为是废料的东西却没有出现多少的金属属性崩坏,在我们进一步分析的时候,才发现了它们被认为是废料的原因。
这些金属上沾染了深渊帝鲸的长角上洋溢的毁灭力量,在这个时候,它们已经逐渐变性,消失。但是残留的部分能够让深渊帝鲸非常容易地追踪到我们,在深渊中中,那家伙就是强大的霸主。本着认真的原则,迪恩将这些都切了下来。
而小天使则是将这些废料都捏在一起了。
带着成吨重的废料,从空间的间隙中强硬地拉扯出来,让它们变成自己理想中的东西——这就是老杰克手中法杖的由来。它没有别的作用,钢铁压制而成的重杖就连举起来都有些困难,作为魔力传导载体的性能更是惨不忍睹。
但是它非常完整地保持了对深渊帝鲸的引诱力。在小天使堪称粗暴的创造下,这个法杖完全变成了一个信号塔,能够在混乱的深渊之中将认得这艘船的深渊帝鲸引来。
老杰克完美地执行了我的任务。伴随着魔力的涌入,一段挑衅的次声波从这里开始荡漾而出,就像是光明正大的挑战书一样。深渊帝鲸——这种强大的,存在于深渊之海食物链顶端的生命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挑衅?
这无异于是在跟整一片辽阔的深渊之海之中的鲸类宣告,我要挑战你们的老大。过了几分钟,船只的声音收集系统从远方,几十海里,数百海里的地方,收集到了鲸类们的回应。
对于海洋生物的语言,我曾经有过不少的学习。当然,这次在我耳边响起的可不是友善的打招呼,而是饱含着恶意的咒骂跟挑衅,我没有做出多少反应,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动作。
在我的身上,一枚枚龙鳞开始伴随着我的呼吸出现,消失。巨龙的气息在封闭的船舱中弥漫,隔着远远,就给人一种恐惧的威压。
然后,混沌的气息突然从我的心脏处涌出。
隐藏到极点的混沌,那是藏在灵魂深处的反面。小天使变成堕天使魔剑作为支撑握在我的手中,将从我身体上逸散而出的黑气尽数吞噬。对于常人来说混沌气息只需要一点就足以致死,但对于小天使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甘美养分。
甚至足以使她丢失的修为再次恢复一点点。
“小天使,你说,是艾克纳尔之欺诈强一些呢,还是深渊帝鲸的眼睛强一些?”睁开变成了熔岩一样炽耀的龙瞳,我看着手中吞吐着黑气的长剑,笑道。
“可不要小看有资格被我称呼的魔鬼家族哦!”小天使嬉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高傲的深渊之海领主——那种家伙说到底都是在海里称霸的笨蛋而已。说吧,这次要将什么东西藏起来?”
“我自己。”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丝略带残忍的笑意,我将堕天使魔剑收入身体中,纵身一跃,从敞开的圆窗中跳进了旁边翻腾着的深渊之海。
倏一入水,便能够感觉到从旁边传来的拉扯力——那是深渊之光号在行驶过程中卷动周围的海水产生的。这并难不倒我,银光闪烁,我在水中化出一条华丽的银色鱼尾,一闪便消失不见。
“好久没有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咯!”
洛华在我的识海中吃吃笑着,小天使倒是对我的新姿态有些好奇,借着堕天使魔剑的视角在我周围看了看,声音传到了识海中:“你到底有多少种变身?在水里你还真的变成人鱼了?”
“那还有假的?”
我伸手握住了堕天使魔剑,在自己的身上施加了一个黑雾缭绕的符文。艾克纳尔之欺诈——这个强大的符文就这样将我隐藏了起来,我不紧不慢地跟在船边。
在经过了前面的几波攻击之后,船员们已经进入了状态,有希尔、格妮丹还有洛蒂的援助,还有增强了的防护能力的深渊之光号,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威胁了。
除了我们期待着的那个……
从上一波攻击的十五只深渊杀人蟹到现在,已经有十分钟没有攻击的深渊生物了。从我将钢铁法杖交给老杰克并激活的时候开始计算,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二十海里。
“时间差不多了。”小天使在我的识海中突然说道,使得摆动的鱼尾骤然停止了一下。我感觉到就在前方,有一道强横的气息逐渐浮起,巨大的鲸尾掀起海浪,呼啸而来将深渊之光号的势头完全抑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