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凤鸾殿。
林清宛正满脸愁容，坐在大堂中。
身旁十几名宫女，身上都沾满了油渍和污水。
一个个低着头，有的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
而十几名禁军护卫，就更惨了。
有的脸上布满抓痕，有的身上布满牙印。
最惨的一个哥们，竟然被薅掉了好几缕头发。
本就稀疏的头顶，更往地中海靠拢了不少。
“参见陛下！”
见叶皓走进殿内，众人急忙跪地参拜。
林清宛站起身，苦涩道，“陛下，您总算回来了。”
“爱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皓捧着林清宛憔悴的面容，面露怜惜之色。
“这几日，三公主还好吗？”
“不太好。”
林清宛苦着脸摇了摇头，“五石散这种东西，想要凭意志力来戒，就等同于是丢去半条命。”
“第一天时，三公主的状态不错，还和我聊了一会。”
“第二天，她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整天未进水米。”
“这几日下来，精神变得疯癫狂躁，每天要么是昏睡，睡醒了便不停地哭喊、骂人。”
“我命人强行给她喂饭喂水，都被她直接吐了回来。”
叶皓看向一旁的宫女和护卫们，叹息道，“辛苦你们了。”
“陛下，我们不辛苦！”
众人急忙摇了摇头，“为陛下做事，我等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不用说这些官样文章。”
叶皓笑骂道，“去，都到内务司去领十两银子，给你们放三天假。”
“谢陛下！”
众人感恩戴德，纷纷离去。
叶皓则推门走进关着姜宁衣的寝宫。
寝宫内遍地狼藉，如同大战后的废墟一般，与外面整洁的大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碎掉的碟碗，满地的饭菜，打翻的便盆。
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极为刺鼻的味道。
穿梭过重重废墟，最里面的床铺上。
姜宁衣被铁索捆着手脚，五花大绑在贝壳软床上。
看到她的一刹那，叶皓便瞬间倏然一颤。
自己前往黄 云府，也就短短几日的光景。
几日不见，姜宁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甚至都有些脱相。
本就白 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病态的苍白。
双眼就这么睁着，愣愣望着天花板，浑浊的眼中遍布着血丝，没有一丁点神采。
而嘴唇和双手手掌，更是已经血肉模糊。
显然是，在最难受的时候。
她便用牙齿咬住嘴唇，用指甲刺穿手心。
靠着自残为代价，强忍住生不如死的煎熬。
“三公主。”
叶皓缄默许久，从暗处现身，嘶哑道，“辛苦你了。”
“陛下……”
姜宁衣怔怔转过头，痴痴望着叶皓。
良久，浑浊的眼中才流露出一抹神采。
继而簌簌流下两道清泪。
“求求您，杀了我吧。”
“这种感觉，我实在是受不了，也不想再忍受了。”
“求求您杀了我，好不好？”
见叶皓无动于衷，姜宁衣颤声道。
“我……我可以为你写一封遗书！”
“就告诉我父皇说，我完全是自己一心求死。”
“让他立刻退兵，绝不攻打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