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小人身负重伤,实在没有气力说话。”
李尧嘶哑道,“求大人赐纸,容小人写一封状子。”
叶皓点了点头,挥手喝道,“拿纸来!”
眼看着其他人都无动于衷,鲁七指了指自己,“你……你说我?”
“不说你说谁?”
叶皓没好气道,“你们偌大个忠义社,连张纸都不趁?”
鲁七脸色变了变,但小梁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只得强忍怒气,乖乖去取了张纸,扔到李尧面前。
“……谢大人!”
李尧面露感激之色,当即用牙齿咬破手指,在纸上书写起来。
叶皓看得一愣一愣,情不自禁站起身,阅读起李尧的这份血书。
原来,李府做的是粮栈生意,需要运粮往各处贩卖。
自从李尧的兄长李辉一病不起,这些粗活重活便大多由李尧和长工老季来着手。
今日清晨,一批粮食运到,需要清点装库。
李尧却左右找不到长工老季,只好自己一个人干。
忙了一个晌午,他才将活干完,准备按照惯例,将账本送给自己嫂嫂清点。
结果进了嫂嫂房间,却一下子撞见了嫂嫂和长工老季有奸情苟且。
李尧怒不可遏,拿起竹棍便要去打老季。
但老季身强体壮,反而将他死按在地上。
吴李氏趁机大喊非礼强健,引来一群人将他好一通毒打。
然后,便是自己方才在街上见到的一幕。
看完这份血书上的内容,叶皓心中便已有了数。
李尧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小民遭此陷害,属实冤枉。”
“请大人开恩,为小人洗刷冤屈……”
“呵,你冤枉?”
身旁吴李氏,像被踩了狐狸尾巴一般,骂道,“呸!”
“你冤枉好人,你不得好死!”
“我自从嫁与你哥哥,素来恪守妇道本分,怎么可能与一个卑贱的下人通奸?”
“大人,我一介女人家,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清白去冤枉他?”
“这个家伙是在胡说八道,您……”
听闻此话,叶皓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一介女人家,怎么可能用清白去冤枉他?
一介女人家,怎么不可能用清白去冤枉别人?
当今世道,为了利益,儿子可以出卖老子,老子可以指认儿子。
还有什么荒唐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吴李氏看向叶皓,正好对上叶皓那意味深长、深不可测的目光。
瞬间心中打了个寒颤,颤声道,“大人,小女的声名,在街坊邻居中是有口皆碑的!”
“不信,你可以问啊!”
“没错!”
刚刚闯进李府毒打李尧的几名壮汉立刻上前,“李家大嫂可是咱们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好女人!”
“嫁给李家的肺痨鬼多年,每天都为他买药抓药,煎药喂药!”
“李家大嫂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
“肯定是这小子在乱咬一气!”
听着百姓们的呼喊声,小梁姐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