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占武缄默片刻,缓缓抬起头。
望向面前神情冷漠、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赵璋。
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
“太子殿下,来此何事?”
“卢尚书,打扰了。”
赵璋淡淡道,“本太子来此,请你速速收拾行装。”
“明日便启程,随我同往宁远,治理水患。”
“宁远?”
卢占武微微眯起眼睛,“宁远,不是宁王的地盘么?”
“区区水患这点小事,宁王殿下处理便是,太子何必亲至?”
换做从前,赵璋肯定会耐着性子和卢占武解释一番。
但此时此刻,他神情却淡漠如冰,没有丝毫多费口舌的意思。
一拍桌子,冷声喝道,“本太子是来此通知你,没有和你商议。”
“明日清晨,你最好准时在北城门外候命!”
“倘若误了时辰,后果你自己掂量!”
说罢,赵璋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出门之时,还一脚踏在棋子上,将两枚棋子碾得粉碎。
听着棋子碾碎的刺耳声音,兵部一众官吏顿时都心惊肉跳。
“卢尚书,您千万息怒。”
耿文小心翼翼劝道,“太子殿下今日不知吃错什么药了,竟敢对您如此无礼……”
“好,好得很!”
卢占武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当初的太子殿下,孱弱得就如同绵羊一般,让朝中群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无奈只得倒向柳氏。”
“但现如今,他总算是有了些许骨气,一举一动皆是先皇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但我北越王朝,总算不是任由一个妇人摆弄朝纲,任由柳家一家独大了。”
“这……”
耿文等人顿时都有些傻眼,没想到卢占武非但不怒,反而如此欣喜。
“来人,速速给我收拾行装。”
卢占武沉声道,“明日清早,我要同太子一道前往宁远。”
“对了,记得将三年前那些卷宗,也一并都带上。”
“什么?”
耿文微微一怔,满脸不解。
“卢尚书,那些卷宗在府库里存放了那么多年,早已是无头悬案。”
“带去宁远,又有何用?”
“让你带着,你便带着。”
卢占武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太子此次,究竟意欲何为!”
……
离开兵部,赵璋步伐虽仍虎虎生风,额头却不自在冒出丝丝细密的冷汗。
待到返回行宫之后,他再也装不下去,直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连连出着长气。
“贤侄,怎么了?”
叶皓淡笑着问道,“谈得不顺利?”
“不,非常顺利!”
赵璋激动道,“叔父识人的眼光,真是精准无误!”
“那卢占武虽然平日里孤僻高傲,对我极为冷漠。”
“但他骨子里,果然是忠于先皇、忠于北越的铮臣!”
“我方才表露出盛气凌人的一面,他非但不怒,反而极为赞许。”
“而且他已经答应,陪同一道前往北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