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府内这两日没,没什么事。”极度的艰难,那名年少的奴仆才将一句完整的说完。
“是吗?”瞧着眼前之人紧张万分的神色,刘奇将视线收回,不再看他,径自的转身呢喃道,脚下的步子继续朝前移动。
真的没什么事吗,为何他的心会觉得那么不安,总觉得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般,他甚为冷王府内的管家,替王爷打理这王府之内上上下下的事,神经敏感早已贯彻了他的身心。
他的意识越是强烈,就代表着坏事发生的可能性颇大,而且他的预感从来未曾出现失误过。
在脚步即将踏入书房的门口,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转身,在顾不得满身的疲惫,朝着南苑的方向走去。
这是自蓝瑶受伤后,第二次,刘奇踏入南苑的门口,第一次是他带着大夫前来替王妃看伤,再有就是此时此刻。
脚步轻轻地踏进南苑的大门,院内除了些许黄色的落叶外,干净爽朗,慢慢地靠近蓝瑶居住的厢房,看着眼前这紧闭的大门,刘奇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这大白天的,非得把房门紧闭上,就算做主子的睡到日晒三竿,鹦鹉那个当丫鬟的不至于还蒙在被窝内未起吧,况且照着他对那丫头的认知,她也不像是那般懒散的人。
心莫名的紧窒,伸手瞧上红色漆木的大门,“王妃,王妃。”
接连着叫了几声,屋内依旧半点响动也无,莫非,人不在屋内。
几乎是一想到这种可能,刘奇已经出手推开了厢房的大门,直起身子踏步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惊慌的喊着,“王妃,王妃。”
将南苑上上下下找遍之后,非但未见得半个蓝瑶的影子,连着她身边的随侍丫鬟,鹦鹉的身影也不见踪影,刘奇立马奔进了前院的大厅,一声令下,将府内所有的仆人全数叫了过来,包括门口的守卫,全数聚在大厅内。
满面焦急之色,刘奇双手背负身后交握的来来回回在众人面前走动,视线落在对面排排整齐站列的丫鬟奴仆身上,脸色又瞬间怒沉下来,“你们当真都不知晓王妃已经不再府内?”
“奴婢不知。”
“奴才不知。”
“属下不知。”
“负责打扫南苑的下人是谁?”下人纷纷不知的话,使得刘奇的脸色更黑,声音更冷。
“没人吗,都不是你们?”
冷寂许久,久到所有人都觉得快要被刘奇散发出来的寒冰之气冻死时,人群中第三排从左至右的第五个位置,有人颤颤的举起手来。“回,回管家,奴婢前些日子有负责打扫,只是……”
见有人肯出头‘顶罪’,其余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是那口气才刚舒缓到喉咙处,又被‘罪犯’那大有文章的话给重重的压了回去。
“只是什么?”脸色黑沉到了极点,向来斯文儒雅,从不赞同动用死刑的刘奇,此刻大有想要动用酷刑,瞬间招供的举动。
呜呜,好凶,好可怕,没想到那温文儒雅,脸上总挂着温和笑意的刘管家,发起火来竟是这般可怕,瞧着刘奇那张黑得足以和碳锅相媲美的脸。
丫鬟们的面上顿时流露出后怕和惊惧,眼中泪花闪现,而那些男仆们则是胆战心惊,极为识相的垂下头去,只要不瞧着那阴郁可怕的脸,他们就不会那般的害怕了。
“说。”
见那名丫鬟久久不愿开口,刘奇耐心用尽,立马跨步上前,伸手揪住了那名丫鬟的衣衫,随即将她扯了出来。
“奴婢,奴婢半个月前一直,是专门负责打扫南苑的清洁,但是,但是后来府内来了个新丫鬟,她说她不太喜欢热闹,说她怕生,想要和奴婢换一下工作安排。
奴婢瞧着她年纪尚小,长得也讨人喜欢,一时心软,就和她换了任务,这后来的时间都是她在负责打扫的。”丫鬟甚觉得冤枉的说着,视线也一溜的在人群中打探。
“那人呢,在哪?”丫鬟的举动,刘奇察觉到了,瞧着她的神态举止也不像是说谎,随即冷冷的问出口。
“人,人没在这儿。”
“那就是你在说谎,压根没那么个所谓的小丫头的存在。”
“刘管家,奴婢不敢的。”刘奇冷声一呵,吓得那名丫鬟连忙跪在地上,抽泣道,“昨日,昨日奴婢还和春景见过的,诸位姐妹都能作证的。”
“是啊,刘管家,昨日春景还跟我们说王妃在屋内和随侍丫头下棋嬉笑,她还跑进去瞧了几眼呢!”
“或许,将春景找来就成了。”
“对,也许春景知道王妃在哪?”
“把那个叫春景的丫头找来。”众人如此一说,刘奇立马对着门外站立的几名护卫下令道。众人口里一口一口的叫着春景这个人,可是,“王府内何时有这个人?”
“这人不是刘管家招进来的么?”
“我何时招人了?”
“春景说……”
“该死。”刘奇坏脾气的咬牙低咒,四下的人顿时噤声不语,一脸惶恐不安的矗立在原地。
春景说,春景说,这摆明了是敌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借由着春景的出现,好叫他不能发现王妃已经消失踪影,为他们的离去争取更多的时间。
该死的,都怪他因为近日忙着方运局的事情,将王妃的事情疏忽了,他敢保证,待会那些侍卫定会回来给他禀告说,春景不在王府。
果不其然,刘奇在心头的结论刚定下,出去寻人的护卫便纷纷的跑了回来,脚步刚一站定,便告知他道,“回禀管家,春景不再府内。”
玉临皇宫,夜幕之中的御书房内,灯火如往日一般的通亮,只是屋内的人却不如往日一样,落座在卧榻或是书桌前看着书籍或是审批奏折。
他当真要那般做,将瑶儿掳出王府?以至于不惜用冷千凡商行变动之事为契机,要他替他牵制冷千凡?
落座在龙案前,皇帝双手十指交叉,身子向前倾斜,双臂手肘搭在桌案上,深邃如潭的眼凝视着桌面上展撑的信纸,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