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臣妾可没有王爷那么健魄的身子骨,生龙活虎到还有力气惩罚人。”
“本王以为,像你这种,连孩子掉了,也不曾留下一滴眼泪的女人,身子也会同你的心一样坚不可摧。”
松开禁锢着她下颚的大手,改而缓缓抚摸上她莹白如玉的脸颊,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肆虐笑意。
“原来,你会累啊!”
冷千凡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被在场的所有人听去,一时间,形色各异。
他刻意道出的话激得蓝瑶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片片涟漪,她扬起的脸,略微的苍白,清冽的眼中染上一层朦胧,思绪渐渐飘离。
嫁给他,她知道他不过是个活在过去仇恨中的可怜之人,所以她不恨他,一如既往的对他心存爱恋,是怜惜也好,是愚蠢的执着也罢!他带给她的伤害她都尽量的不予计较。
只是后来他把她送给一个龌龊的男人糟蹋,他将她看得毫无尊严,于是,她有了断了爱念着他的想法。
她那么做了,努力地去忽视他的存在,忽视他带给她不该有的影响。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放得下时,熟料,她怀孕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孩子,她又心生了幻想。
或许,有一个孩子,他就能放下心中的仇怨,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向幸福,但是这一切,却被他生生的摧毁了,连同着她对他的爱。
她失去的孩子,失去作为母亲的资格,失去的人生,全部成为了他报复的战利品。
她一直压抑的,不敢思及的伤痛,想要带着爱,陪着他一起走向幸福的,能够黏着他的破灭了希望,他怎可轻易出口,怎可任凭着他的主观臆断,口口声声严辞指责她冷酷无情。
那犹如万千根银针被人密密实实的扎进心里,清晰而渗骨的痛楚,又一次的攫着她的心脏,蔓延至骨髓,提醒着她所经历的、失去的一切。
心颤抖了,脑海混乱了,血液凝固了,身体也僵硬了,却依旧强迫着自己面色带笑,虚言应承,“如果臣妾的身子和内心一样强大,王爷玩起来不就没趣了么?”
“哼,本王今天暂且的先放过你,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回之前居住的南阁。”垂下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她的面不改色,瞧不出半分柔弱的脸,他除了恼怒还是恼怒,“若是记不得怎么回了,找个下人带你回去。”
“王爷不必如此费心,臣妾虽然愚昧,但记忆力倒也甚好。”脚步朝后缓慢移动,自发的和冷千凡拉开一小段距离,曲腿,俯身端庄大方的朝他行了礼,“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那么臣妾就先告退了。”
“滚。”咬牙,轻轻吐出一个字。
看着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怒焰敌对,严绿儿的脸是一如先前的平静温婉,但在她心里,却燃烧着一把强烈的妒火。
在和亲宴典上,她第一眼就瞧中了冷千凡,他是她见过的最有魄力,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所以当冷千凡骑马闯至驿馆,说要她做他的女人时,她便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她自信的以为,冷千凡也一如她一样看中了彼此,她是方印国数一数二的美女,又极富才情,所以,她并不怀疑冷千凡会看上她是有所图谋。
然而,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从始至终,他的眼里都只有她,只有蓝瑶那个贱人。他对她毫无半点宠爱,她的存在不过是他借以激怒蓝瑶的工具罢了!
他将她从萧龙手中夺过来,用蓝瑶作为交换是这样,和她在屋内当着她的面调情是这样,就连这次,让她搬进幽居苑也是如此。
虽然她对这个王府并不熟悉,但是听着那包含了冷千凡名讳的院名,她也该知道那是冷千凡所居住的地方,是当家主母该住的地方。
她居然踏进了冷王府的大门,那么冷千凡和蓝瑶之间的事情,她会慢慢的知道,而她住进了幽居苑,也绝不会让自己有被赶出来的那天,王爷想要利用她,那她就好好地乖顺的配合着他利用。
总有一天,她会彻底的毁掉蓝瑶,她不仅要报被她挨打的仇,还要抢走她所有的一切。
看着蓝瑶逐渐消失的背影,严绿儿的美目中泛起了浓烈的恨意。
“刘奇,安排几个懂事的丫头照顾新王妃,等王妃搬离了幽居苑,就让媚姨娘搬进去。”蓝瑶一走,冷千凡满腔的怒火一时间也找不到发泄的突破口,一甩衣袖,随即夹着怒气踏步径自离去。
那我现在住哪儿,愣在原地,看着浑身戾气的男人,小嘴蠕动半天,直到冷千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也未能将卡在喉咙的话道出来。
冷千凡一走,两旁站立的下人们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站在一旁,刘奇淡淡的瞥了眼严绿儿,随即朝她垂首略微行礼。
“媚姨娘,今天就先跟属下到客房暂住。”语气笃定,没有任何的商榷,不容得严绿儿开口拒绝,刘奇便跨步掠过她,朝前开起路来。
哼。柳眉不满的拧起,咬着唇瓣,双脚一跺,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看来这新王妃脾气不太好”站在二人身后,瞧着那渐行渐远的娇媚身影,康乾一手搭在李烨的肩头,依着他的身子,扁扁嘴,咋舌叹息道。
侧头,看着他嬉笑的脸,李烨不语,沉着脸,右脚一踏,肩头随即一甩,从康乾那沉重的负荷下脱离出来,随即跨步进了王府。
“府上近来可有什么事情?”当刘奇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折回书房时,冷千凡早已等在那里,眼朝着另外一旁瞧去,恰好见着康乾站在那里一脸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顿时,刘奇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回爷,府里近日安好,各商行,方运局内也无大事发生。”
“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商行的事情,方运局的事情,即使本王离开个一年半载,你也有办法处理妥当。”坐在太师椅上,随手翻阅着搁在桌上的账册,双目在他和账本上来回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