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静寂得有些可怕,尤其是在这犹如被霜寒笼罩的冷王府内。
冷千凡自回府那日算起,已有三天,这三日来,他日夜未成合过眼,就在他马不停蹄的奔回王府之后,他一直忙于带兵四处搜寻蓝瑶的消息。
可最终却应不利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的这句话,三天,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搜寻蓝瑶的消息却无半点进展。
夜入三分,冷千凡才一脸疲惫的从外面回了府,这是他自出府后第一次回来,而一回府,他便脚不停闲下的直接朝着南苑的方向走去。
大手缓缓地推开南苑厢房的大门,沉重的脚步慢慢地朝着里面踏进,屋内一片的漆黑,他却能清楚地瞧见一切,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他的脑海像是开启了闸门的河堤,记忆的洪方一股脑的朝外奋勇奔泻。
“你鬼叫什么?”
“你、你、我、我,放手啊!”
“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能干些什么?”
“我、怎会想你?”
“呃,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本王的房间,我回来需要像你报备吗,我的女人?哈哈。”
“冷千凡,你就这么喜欢捉弄我吗,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说啊,我欠了你什么?”
“冷千凡,你这样很残忍,你不爱我,却要这般待我,你不觉得残忍吗,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而且我也没机会对你做错事,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你。”
“没有话说吗,或许你该告诉本王,说你闷了,想到院子四处走走。”
“你信吗?”
“你想本王信你吗?”
“这真的只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
“冷千凡,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吗?”
“明明不爱我,却要时不时的表现出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冷千凡,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对不对,你觉得我这个人,只要你轻轻地给我一点甜头,我便会分不着事实的投入你的怀抱,因为你的一个笑,和一句简单的我需要你,我便会彻底的沦陷下去。”
“谁跟你说女人就是这样的,你没听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吗?”
“所以,女人,你在告诉本王,你刚刚一脸的沉思,是在想那个男人?”
“我就是想他,那般柔情的注视着我,带给我勇气和温暖的人,又怎能不想?”
“你真的很不知廉耻。”
“王爷这话说得可有些过分了,妾身是王爷唯一的妻子,照顾好王爷的性福,是切身自当应尽的本分。
妾身若是连此事都做不好,何来得担任这冷王爷府的当家主妇。”
“冷千凡,我不想和你吵。”
“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开口说话,扯得脸颊生疼。”
回忆的画面一幕又一幕的闪现,他这才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个小女人锋利的爪子,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未曾磨掉过。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总是在不断地和他叫嚣着,说出的话总是能将他气个半死,想起她那气鼓鼓的脸,愤怒之下,和他说话时,总带着浓浓挑衅意味的眼,冷千凡的嘴角不觉的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还未维持多久,便被失落和悲伤取代。
当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未曾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他的身边,他总认为,她哪天若是从他身边走了,那时定是他将她玩腻了,报复够了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更是觉得这辈子,他放掉她的可能性为零。
泪湿了眼,痛折煞了心,他竟会如此的思念着一个女人,思念着她。他以为他对蓝莹儿的那份感情,已是达到了他最大的给及范围,却不想,那份情连她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不瞧着所有关于她的事物时,他想她,瞧着那些关于她的一切,他更是想得紧。
她不见了,刘奇找不到他,他责怪他的无能,可这会,连他自己亲自出面,也依旧是连半点她的消息也无。
她不见了,他慌乱也无助,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只剩得下一个躯壳,日日夜夜流连在街头和王府内,脑中只存着一个念头,那便是找到她。
在赛航竞技会开始前的几日,他便下了决心,要好好地跟她过日子,当时,他只是认为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厌倦了将自己套在仇恨之中的苦闷生活,他也想过一过正常人应有的平凡生活,应着先辈们所说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话。
可到现在,当她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当他再找寻不到她的半点身影时,他才真真切切的发现,他早在不知不觉爱上了她。
因为爱她,所以才容不得别的男人待她好,在意她,因为爱她才容不得她为了别的男人而背叛他,因为爱她,所以,当她瞧见她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时,才会将她往最坏的方向想。
说到底,一切都只是他在吃醋而已,他只是容不得她的心里、眼里、身边有别的男人存在。
妻以夫为纲,身为女子,当本分守纪,男人,可以朝三暮四,妻妾成群,而女子,只能忠于一个男子,身心皆只得挂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身为男人的他也不无列外的信奉于此,因此当蓝莹儿和他暧昧之后,又选择了他的父亲时,他恨透了女人,甚至于坚信所有的女人都和蓝莹儿一样,贪婪下贱,毫无贞操观念。
可这会,他再记不得以往的他有多么的憎恶女人,对女人有多么的不屑,他只知道,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她身上的一切污点,他都可以忽视掉。
她和白无痕对他做下的不忠之事,他能完全不予计较,只要她此时此刻还能完好无损的待在这个房间内。
随时随地,当他的脚步踏入,便能见着她的话,他愿意放下一切的仇怨,愿意许她一个来世今生,愿意为她取消掉他和严绿儿之间的婚礼。
她若是生气,怪他不懂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话,那他愿意去学,用他剩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