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才刚跨进,就听得冷千凡一句略带不耐的问候,“逍遥王可算是来了。”
凤目直视前方,视线对上冷千凡那异常深邃的虎目,婉然一笑,将随身携带的折扇轻轻一摇,神情慵懒的缓慢走进,漫不经心的道着,“本王天生的懒散性子,让冷王爷久等实属无奈。”
出于本能的奢望,白无痕的视线朝着两旁轻轻一扫,果真在右下方的座位上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脸上刻意洋装的笑容瞬间由着僵硬幻化得柔和自然,瞳孔放大,潭方般透彻清凉的眸子不期然的染上一层愉悦的喜色。
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温婉,见着他时,也只是淡淡的一瞥,抿唇一笑的简单招呼之后,便垂下头继续品着手上的茗茶。
面对他时,她的平静无波,满目清冷,让他有些生气,只因他做不到她那般的淡然平和,毫无奢望。
几日不见,爱意成倍累积,更是越发的思念着她,即使此刻,见了面,他依旧觉得自己想她想得紧,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兴奋十足。
这一刻,看着她,他全然忘了那一切的情愫纯属自己的单相思,他想的是,将她抱紧入怀。
视线紧盯着蓝瑶,白无痕陷入了忘我的状态,脚下的步伐依旧如先前那般缓慢的进行着,却是完全的偏离轨道。
双脚像是有意识般的自觉的朝着蓝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慢慢地,慢慢地,直至停下。
白无痕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随同着一道进入屋子的刘奇本想制止,奈何素有管家自觉意识的他,早已习惯了第一时间留在主子身边,所以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时,他已经站在了冷千凡的身后,如此境况,他唯有选择视而不见。
坐在大厅正堂的位置,瞧着白无痕那浑然忘我,毫无自觉的违礼举动,冷千凡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黑沉得犹如灶台内的烟灰一般,冷峻严酷的脸上线条僵硬得仿佛能用手一根一根的卸下。
搁在小型方桌上和椅柄之上的手紧握成全,重重的按压,幽洌的冰眸满是不悦与愤怒的狠瞪着白无痕那颀长、潇洒俊逸的侧影,在白无痕停下脚步,有可能对蓝瑶做出更为不合礼仪的举动之前,冰冷讥讽道。
“本王不知道逍遥王有喜好落座右边椅踏的习惯,若是逍遥王爷早点到了的话,这位置也就不会被本王的两名爱妃给占据了。
不过若是逍遥王尤是钟情于右座的话,本王倒可以让两位爱妃起身调一下位置。”
冷千凡的话,成功的唤回了白无痕彻底脱线的注意力,回过神来,面上一阵的窘迫,再不敢将视线往蓝瑶身上搁去,一个转身,面向冷千凡时,又是一脸的散漫姿态。
冷千凡给的台阶,虽然心生排斥,但面临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的困窘局面,他倒也乐意。
朗目发亮,性感的红唇咧出一丝大大的笑意,也顺道的将视线移向坐在蓝瑶一旁,一直未曾被他发觉的漂亮女子。
该死的冷千凡,既然有了别的女人,干嘛霸着蓝瑶不放。
心头暗咒,面上仍旧带笑,“本王是有如此怪癖的喜好,不过面对如此美艳佳人,本王倒还真舍不得让美人起身腾座。
况且,如此一来,也有违了君子风度,冷王爷的盛情好意,本王收进心里即可。”
说完,也未等冷千凡有任何的表态,白无痕转身便朝着对面的位置走去,在与蓝瑶呈现相对的位置上坐下。
安静的坐在右方靠里的位置上,严绿儿的视线在三个人之中来回的小心打量,相公与情夫的对立,不知对于蓝瑶这当事人会是如何反应。
唇角轻轻勾起一记冷笑,秉着看戏的心态,不言不语,规规矩矩的坐立。
白无痕人是退离了蓝瑶的身边,然而那灼热的满含爱意的视线依旧紧瞧着蓝瑶不放,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勿需刻意的扫量,冷千凡便能清楚地瞧见白无痕那炽热深情的痴恋神态。
满腔的怒火蹿腾而上,烧得他的脑子也跟着险些失去理智的指使他跨步上前,拧着拳头朝着白无痕身上揍去,然而强烈的自制力还是深深的按捺下这不合时宜的举动。
黑瞳染上一层冷冽痛恨之色,强压着心中的不快,刻意露出一副无心顾及的模样,端着一杯茶,慢腾腾的喝下,随即开口不缓不急的对着刚落座的白无痕道。
“传闻逍遥王爷虽然喜欢云游四海,但通常情况下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十日以上,外界对逍遥王的事情讲述得有些玄乎其神,本王听得次数多了,倒也是相信了此事。
不过,本王昨日忽然听着刘奇说,逍遥王爷到咱们曲阳县,可是快满上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此看来,这传言似乎有些过于肯定了,完全的忽视了特殊情况的存在。”
刘奇站在冷千凡的身后,听着他将他用来当盾牌使用的话,身体有些受宠若惊的僵硬了一下,看向白无痕时,眸光一闪而逝的无辜,随即又是一脸的平静冷然。
手上捻着茶盖,闻香吹气的动作生生的停下,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脸色一沉,带着被人无理羞辱的不悦语调,“冷王爷莫非是嫌本王待在贵府上碍事了?”
“瞧瞧,逍遥王这说的是什么话。”骇人的虎目因为白无痕的生怒而渐显温色,止住一旁丫鬟试图倒茶的举动,亲手提着青瓷茶壶为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接连着抿上几口,继而不躁不恼的道。
“本王都说了,对于逍遥王爷的事情,江湖传闻说得过于肯定了。
凭着逍遥王喜好阅览名山名景,探闻异地风俗的兴趣,会来咱们曲阳县,并在这儿待上两月时日,定然是有别的目的,毕竟凡事都有特殊吗?
所以近些日子本王之所以不接见王爷,只是为了猜测那能打破王爷习性,留得王爷在咱们曲阳县待上数日的特殊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