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肆虐的报复计划中,他从来不曾料到过,他唯一的兄弟,会爱上他憎恨讨伐的女人,只要不破坏他们兄弟间的情谊,皇帝所说的那种公平公正的机会,他愿意给。
反正那样的赌约对他而言毫无损失,不管她爱不爱皇帝,她始终都呆在他的身边,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人而已。
况且,如果她真的不爱皇帝,那皇帝放弃了他,对他们两兄弟间的和谐有利无害。
所以,他大胆的应承了皇帝的赌约。
皇帝要纳她为妃也不过是妄想罢了,他这辈子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他的玩物,即使失了兴趣,他宁可毁掉,也绝不留给别人。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潇洒,做到镇定自若的等候结局,可是当事情真的那样发展的时候,他的心却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平静。
他居然会害怕当他铠甲而归时,蓝瑶已经爱上了皇帝,他对她残酷邪妄,她定是恨极了他吧,身边有个爱她,不嫌弃她,时时刻刻保护她的优秀男人,她怕是急得往人家怀里钻的可能性都有。
十二年来,第一次,他尝到了心烦气躁的滋味,冷然绝情的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一扫往日的处变不惊。
最后,他狂妄的下定了决心,他的玩偶,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要归他所有。
既然他和皇帝之间的协议已成事实,那他唯有尽量的将约定的时间缩短,时间少一天,蓝瑶爱上皇帝的可能性就会少一点。
所以,他以超出往常的神速,将作战时间大大的缩减,仅仅五天便将牛陀岛上的海匪一网打尽。
一待敌手全部捕获,未等审判、处刑,也未等到善江河航运输工程和管理机制重新布局和正常启动,他将带去的大部队随手扔给李烨和于卫龙少尉等人之后,一个人快马加鞭的朝回赶。
越早的回去,输掉的可能性就越小,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得下这样的想法。
日赶夜赶,一路下来,马儿也换了好几匹,马背上的冷千凡,那严苛的俊脸上也存着掩饰不住的倦怠,却坚持的不肯休息,摇晃着有些迷糊困倦的眼,手中的马鞭再一次奋力的朝着马肚挥去。
鞭策之声呼哧作响,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天地之间回响不绝。
辰时,是万物彻底苏醒的时刻,纵使是睡到日上三竿时候的人,也该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了起来。
本就呈现出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整个皇宫,恢弘之中更显霸气,富丽堂皇。
站在宫廷深院的长廊上,自下而上的望去,那强烈耀人的光芒刺得人眼球紧缩,险些睁不开来。
一大早,小桂子就奉命等候在御书房外,抬手搁在额头处,摒除刺得人眼睛发昏的强烈光照,咻着眼,远远地,一瞧着冷千凡魁梧健硕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宫院之中,连忙调转身子急匆匆的奔进御书房内。
片刻之后,便听得屋外宫奴的跪安声。
“奴才给冷王爷请安。”
“皇上可在。”眯着眼,冷瞧着眼前数名殿前太监。
“圣上一早接到王爷要进宫的消息,便等在御书房了。”
“嗯。”一早就等着了?难不成这场赌他赢了?
俊眉一挑,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暗沉,严酷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闷声点了点头,便跨步走了进去,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场赌,没有结果是不可能的。
“比我料想的要快。”一踏进御书房,皇帝看到冷千凡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轻松而戏谑的话,冷千凡紧绷的情绪渐渐松缓下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龙案之下,浓密的剑眉皱得有些扭曲,“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明白。”
“……”皱着眉,深邃的乌瞳中满是疑惑的瞧着上方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墨竹若隐若现纹在白衣上的男子。
“你可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回了京?”淡笑着,皇帝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朝着冷千凡所在的位置迈进。
见他脸部连着嘴角处的肌肉因心虚而略有抽搐,皇帝更是直接的道,“呵呵,你可别想瞒着我,我虽然没到过善城,但那点距离需要多少的行程,我还是拿捏得准。”
皇帝含笑的眼直视过来,冷千凡心头闪过一阵的心虚,怔愣了许久,才板着一张冷酷的俊容,很是狂妄的道,“事情我都解决了,不回来待在那破城干嘛?”
破城?
善城地方虽远,但经济状况在玉临国四十多座城市中,少说也能站到十强以内,即使比不上他的曲阳县,至少破城这两字也不太适合搬在它身上吧!
若说善城破烂,那他这个皇帝不是当得很失败,这人嘴上功夫可真毒,不过,看在他立了大功,解了善城之危,他暂且的不予计较,“昨晚可有休息好?”
“自家府院自然睡得香。”
“我想怕不是如此原因吧!”抱胸邪笑着看向他,皇帝抿唇淡笑道,“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策马赶路之后,身子朝床上一躺,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倒头呼呼大睡。”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将话题绕开,皇帝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追着他在赌约时间上作怪用计的事情跑。
瞧着他一脸的春光灿烂,关于那赌约结果如何的话,到了嘴边却没了勇气吐出来。紧抿了嘴,冷千凡冷峻着一张脸,赌气似的说,
“我今天就接她回府,明日出城。”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皇帝非但没有阻止,反是堆起一脸的和煦笑意,修长好看的指尖捏着尖削完美的下颚,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嗯,也是该如此。”
“你……”她不是喜欢你吗,就这样走了,你不难过,冷千凡想这么问,但最终只是冷凝着脸,不敢开口,私心里,他还是接受不了蓝瑶喜欢上皇帝的事情。
“她不喜欢我,我还黏着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