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孙叔你瞎说什么!我跟英宁没那关系好不好?!”陆千澈果然跳起来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
陆千羽也一脸为难,他何曾经过“说媒”这种八婆事儿,但是事关自己的弟弟,他还是很快理性下来。
“孙叔,婚姻大事还由父母做主,我这个兄长不能说什么。”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的意见也很重要嘛,你可以探探你娘的口风啊,看看我们英宁行不行?”孙叔看来很喜欢陆千澈,十分的迫切。
“不用探了,孙叔!不行!”陆千澈果断拒绝。
孙叔脸上有点挂不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行不行不还得再说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孙叔,你别瞎操心,我和英宁不可能成亲的!”陆千澈是一点面子敢不给人家。
田诗诗连忙悄悄拉了拉他。
“你别拉我!”陆千澈却相当暴躁,“小爷我的婚事,我自己定,谁也别乱打主意!”
看他反应这么激烈,陆千羽自然了解了,于是也对孙叔说,“很抱歉,孙叔,虽然我们家是爹娘做主,但是爹娘他们一贯也很尊重我们兄弟的心意,他若不愿,定然也不会逼他。”
孙叔的脸色有点发青,干干地笑了笑,又赶紧圆场,“哎,算了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看英宁那丫头……没关系,不行就不行,以后啊,我早早把她嫁出去得了,免得她时间长了,胡思乱想。”
说罢,闷头喝了一杯酒,起身,“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然后就大步的跨出了帐篷。
顿时,帐篷里的气氛也沉闷了起来。
陆千澈把肉往盘子里一扔,“丫的,搞的我没有心情吃了!”
“千澈!”陆千羽唤住了想要遁走的千澈,认真地问,“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他那女儿英宁,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啊,我跟大姑娘耍着玩的多了,我都要娶了吗?”陆千澈气急败坏地说。
“你耍着玩无所谓,但是姑娘家要名声的。你若无意负责,就不要随意撩~拨。”
“我……”陆千澈有种百口莫辩的气恼,“拜托……我的亲哥!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啊,我只是跟她们开开玩笑,又没有真的做了什么又不肯负责,你不要一副教训人的口气好不好?!”
“玩笑也有要尺度,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就要注意分寸,免得让人家误会,将来会给家里带来麻烦。”陆千羽很诚恳地说,并不是全是责怪,还是考虑的很周全的。
陆千澈嘟着嘴,气的哼了一声,但想想觉得千羽说的对,很不情愿的说了句,“知道了!”
田诗诗头一回看他们兄弟俩有争执,虽然有紧张,但还是很温馨的。可谓也算是兄友弟恭了。
……
夜里。
帐篷内东、西两侧铺了两张草垫,陆千澈和轩轩一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几次抬头看那夫妻俩,他是没有一点动静。陆千羽一如厩往规矩的睡姿,田诗诗则依偎在他里侧,蜷缩着身子,看着很娇小,也很乖巧,也很……幸福。
可是这一蓦,却有点让他刺眼了。
他顿时心烦意乱,干脆起了身,给轩轩掖好被子,悄然走出了帐篷。
然,他这边刚一走,陆千羽就睁开了眼睛。
陆千澈一个人踱步到帐篷后的空白处,望着月下寂静的草原,心里更加的寂寞。
回到牧场这些天,他每天几乎都在盼望着家里人来看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恋家了呢?
可是为什么,哥和诗诗来了,他竟然还是不开心……也不是开心,是很复杂的感觉,烦躁,焦虑,孤独,甚至还有惶恐……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微滞,转回头,确见陆千羽款款踏步而来。
“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凉,你莫受了风。”他是难得的说这种温和关切的话。
陆千羽走到他身侧,神情清浅,“那你为何出来?”
“我没事儿,我都习惯了,这些年练的铜墙铁壁之身!”
陆千羽沉吟了片刻,“都是为兄无所作为。”
陆千澈一怔,立即干笑一声,“说什么呢,娘说过,一家人不分你我。”他哥这样已经很难了,他也不是不心疼的。
“你本不该承受这些。”
“哎呀,那谁该承受呢?是你吗?还是姐姐和真儿?”陆千澈无奈地道,“反正咱家人都是命不好,你也少想这些。”
提到家里最不能提的女子,陆千羽只能选择闭嘴。这是他不敢触碰的角度。
于是索性转了话题,“你为何不肯谈婚配?”
陆千澈一听又要恼,“哥,你怎么还提?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八卦的。”
“你的事情,还是婚姻大事,能叫八卦吗?”
陆千澈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就是不喜欢,我才多大,你才刚成亲两个月,我要跟你比,还得等三年呢!”
陆千羽淡声道:“我是情况特殊,不易婚嫁。”
“哥……”
“我不是要催促你,只是觉得你反应太大了。甚至很排斥。”
陆千澈收回视线,嘟囔了几句,“我又不喜欢英宁,干吗不排斥?哪有这样跑过来给自己女儿说亲的?害不害臊!”
陆千羽沉声道:“我说的是你排斥婚配这件事,不是单指英宁。”
陆千澈一滞,缓缓转身看向陆千羽,“什么……”
“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以前他总是嘻嘻哈哈地炫耀如何受姑娘的喜爱,甚至以能吸引姑娘们为傲,那个调皮话风流话是话不离口。可是这次,他却完全不同。
陆千澈眼中闪过慌张,又硬着头皮说,“哪有……以前我那是小孩子心性,现在长大了,总不好老拿婚姻大事开玩笑。”
陆千羽也不与他争执,只是道:“你心里清楚你在做什么就好。”
陆千澈没由来的一个心虚,“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兄弟二人,虽不是时时在一处,但都知道对方想什么。”陆千羽笃定又无奈地说。
陆千澈慌了,“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也没做什么呀。”
陆千羽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转开了头,说:“希望你记得。”
有些东西,看破不能说破,在还没有什么明确的错误,甚至只有一点模糊的苗头时,点到最好。亲人之间,还是要给转圜的机会。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迷茫呢?何况更多的,都只是青春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