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一会儿,陆千羽和田诗诗便一道儿走了进来。
陆千羽自身原因不谙世事,又心高气傲,不管面对何人,他都一视同仁,所以这方进来时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只是气度就不输。
田诗诗倒比他活络些,走路脚步轻快,也好奇的东张西望,只是那种观望不似没见识的唯唯诺诺,而是大方的欣赏,甚至有丝审视,眼睛里也没有羡慕,而是坦然欣喜。
两个人,搭配的很令人恼火,走到厅堂中央只是像普通客人那般浅行了一礼,“李大人好,李夫人好。”
“哪来的村姑这么没规矩。”李夫人看着他们那毫不畏惧的模样就好气。虽看他们气度不凡还是故意贬低。
他们好歹是长安城府尹,也是长安城内的父母官,一般老百姓见了哪个不得三跪六拜的?
出身低的人就爱有暴发户心理。
陆千羽宠辱不惊,也不与一妇人一般见识,闭嘴不语。
田诗诗却是个嘴上不功夫不落地的,笑嘻嘻的回道:“夫人此言差矣,我们是普通人又不是犯人,行普通礼还不行?何况目前,咱们还勉强算个亲戚呢,夫人这当头恶言,才叫没规矩吧。”
“你……”李夫人这是头一回见识田诗诗的牙尖嘴利,气的要跳起来,被见过“世面”的李富给按住,“夫人息怒。”
“就是就是,年纪大不要心浮气躁,对身体不好。”田诗诗还不识趣地附和。
李夫人眼睛都瞪圆了。
“哼,不必在这儿花言巧语。”李富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明知故问地道:“说吧,你们到我李家来,是为何事?”
田诗诗心道,她也不想闲扯犊子,还不是听不得不顺耳的话呗,不回怼难受。
接着,陆千羽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是来接轩轩回家的。”
这话像陆千羽的风格,不扯皮,简直粗暴,你说他是单纯也是单纯,说霸气也是霸气。
于是,李富立即暴跳如雷,“混帐!你这是怀疑我绑架了那孩子吗?跑到我门前来要孩子?岂有此理!”
“诶!?李大人,我们可没有说谁绑架了轩轩啊,你不会不打自招了吧?!”田诗诗立即抓住他口里的漏洞,趁机攻击,“李大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哦!”
“你你……放肆!”李夫人慌了,指着她怒骂,“小贱人!你不要混淆视听,无理取闹!我们可没见什么孩子!”
“不承认?好好,”田诗诗笑着道,“你们不承认,我也没权利搜你们李府,不过我手上有证据,你们跟陆容勾结骗走了我们家陆轩轩,真的不怕我往上告吗?”
“你,你说什么!谁勾结了?那是孟家做的……”李夫人话说一半,被李富低斥道,“你闭嘴!”
“夫人这话说的好!可以做为呈堂证供的!”田诗诗笑的更甜了,不过又转而道,“李大人,我们既然已经找到府上了,您还藏着掩着干什么?学夫人一样痛快点!左右这孩子被偷跑,我们是不会罢休的,咱们就别打太极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什么亮话?你们如何失了孩子,跟我们李家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李富可不愿上她的当。
当初是他们陆家自己不愿意跟他和谈,给脸不要脸,这会儿上赶着来谈条件?晚了!孩子他已经偷过来了,他就占了主动权,还会迁就他们?想的美。
“诶,不要着急撇清嘛,我们两边都心知肚明,孩子被偷走是为了谁,所以,谁也不能独善其身。”田诗诗道。
李富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到底有些疑惑,便问,“你想如何?”
目前他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所谓双盈的法子,这小姑娘多半是吹牛皮。他已经占了上风了,本来不必理会,可让他们进来,多半是想取笑一番。
也解解那天在陆家受的气。
田诗诗把李富眼睛里的心思看个通透,却也并不在意,笑了笑,坦然道:“小女子有个交易,保你我两家都心想事成。”
所谓交易,就是你满足我,我满足你。你给我需要的,我还给你需要的。
李富听的却是笑了,卖什么关子?两夫妇都鄙视地上下打量她,一个乡下丫头,她能有什么跟他们李家谈条件的筹码?!
“诶诶?别瞧不起人哈!”田诗诗不能无视他们的眼光,故意说的很直接,“我要是没点谱,我敢到你们跟前触霉头吗?”
李富夫妇相视一眼,再看她那胸有成竹的坦率,便像开恩一样傲慢地问:“好,你说说看,是什么交易?”
要是没有点真材实料,不仅要让她贻笑大方,还得好好的羞辱她一番不可!
两夫妇那暗藏不住的狡黠,看在田诗诗眼里,竟是十分痛快,因为打脸就是很痛快啊!
于是她也说的很好直接,好让打脸快一点:“我治好李纯儿的不孕之症,你们让位陆冰儿为正室,而且归还轩轩抚养权。”
果然是简单明了,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这……却是李氏夫妇万没想到的。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听说这个女人会医术啊?再说,她就算会点医术,一个乡下野丫头那点见识,能治好纯儿的病?她怕是以为自己真是什么隐世神医了!不知天高地厚!
“呵呵,纯儿的病若是随便懂点儿草小病小症的人都能治好,我们还能那样委曲求全?陆家媳妇儿,我们可没功夫听你说笑。”
李夫人更是直接冷哼道:“就是,你少在这儿吹嘘!这几年我们找过多少名医,太医都无济于事,你凭什么?”
田诗诗笑道,“夫人,没听说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吗?有时候野路子反倒会歪打正着呢!”
李夫人一听,气道:“我们纯儿才不会让你一个野路子看病的!出了事你负担得起吗?”
“哎呀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嘛,又不会更糟糕了。”
“怎么说话呢,你把我们纯儿当啥了?你要是用你那破医术,再伤了我们纯儿怎么办?”李夫人越说越气,直接轰道,“算了,我看你也是来捣乱的,我就不追究你不敬之罪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