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对,陆千羽这胸有成竹的淡定,估计也知道他推辞不了,若是不收,陛下一翻脸说我家公主不值这个价吗那就惨了。
“陆公子,”艾纱这时端了杯酒走到他们的桌前,眼睛水莹莹的望着陆千羽,含情脉脉地打趣道,“我可是西番国的无价之宝,你怎么就只要这一万两银子呢?”
陆千羽看了看她,神情娴静地道:“公主身份高贵,自然不能以银两衡量。”
“既然不用银两,那陆公子还想要什么呢?”艾纱那眼神儿放电放的,快抵得上一千瓦的灯泡了。
田诗诗的心被猫抓一样,这西番国民风这么大胆么?当着她的面勾搭她相公?她是真以为她就是个济济无名之辈?
陆千羽头低下,淡声说:“公主言重,草民不敢有任何奢求。”
“无妨的,只要你肯要,父皇疼爱我,一定会答应的。”这暗示的不要再明显。
陆千羽头更低了下,避去了她火赖赖的视线,“草民没有。”
艾纱抿嘴一笑,眼波有意无意地划到了田诗诗那边,然后一转身,妖娆地走回座位,“父皇你看,陆公子真的是正直,如此不贪不骄,父皇更应该赏识才是。”
这皇帝高兴的呵呵直笑,亲昵地拍了拍艾纱的肩膀,“我们艾纱欣赏的,寡人自然也欣赏,那不知,你想如何呢?”
艾纱转头看向陆千羽,紧紧盯着他的脸眼波流转,面露羞色,嗲声道:“依女儿看,陆公子说他一路行商,走南闯北甚是辛苦,也埋没了他的才能,若是能为我西番所用,那也是父皇的福气呀。”
这一波尬吹。
田诗诗这个当媳妇儿的都嗤之以鼻了,公主您不过是被人给救了一下,怎么就看出他有才能,怎么又能成为陛下的福气呢。
分明就是借口!
想把陆千羽留在宫里!
“嗯,我儿说的有理。”陛下一脸的会意,笑容诡异,“你的恩人就是我们西番国的英雄,寡人要封他为将军。”
田诗诗猛的睁大眼睛,啥子?这么轻易的吗?
“父皇英明!”艾纱开心地道,随转头冲陆千羽露出讨巧之色。
陆千羽神情却是十分严肃,起身向陛下鞠了一躬,道:“草民一介莽夫,实在难堪大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诶?寡人一看你就气度非凡,做个普通商人太屈才了,你救公主有功,寡人这是论按功领赏,你就不要推辞了。”陛下执意道。
田诗诗这边是半喜半忧,喜的是这么容易当了将军,这不是刚好可以合理探军情吗?忧的是,他们难道就留在西番国了不成?以后如何脱身?
她焦急地去看陆千羽,却见陆千羽神色冷静,甚至还有些喜悦,他文雅的做了个谢礼,道:“如此,草民多谢陛下。”
“??!”他答应了?
就这样一步登天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就变成将军了?跟凌蓝肩并肩?这陛下心够大啊,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嘛就这么给封官了?
她使劲给他使眼色,见他置若罔闻,急的差点儿要开口。
“哈哈哈哈……好!很好,那就请陆将军,暂时先留在宫中吧。”
这是什么意思?封了官不封府不分发兵力,就是个虚名喽?说到底就是找个理由留下他!
果然其心可诛。
“陛下,我们……”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反抗。
陆千羽向她投来一个制止的眼神,接了她的话道:“我们没有异义。”
田诗诗使劲的瞪他。
他垂目敛色,淡定从容。
“太好了!有陆将军保护我,以后去哪儿父皇都不用担心我了。”
所以这个将军,就是她的私人保镖罢了。
她气恨恨的端起酒杯猛饮了口。
……
最终是以她有些醉意了,宴会散去,陆千羽扶着她到了陛下安排的一处独院。
待宫女退下后,田诗诗就用力甩开了陆千羽。
“诗诗……”陆千羽自知惹她生气,一时不敢上前劝慰。
田诗诗哪里有真的醉,她若是再不装醉,怕是更脱不了身。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猛喝了个干净,然后坐到椅子上干喘气。
陆千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悄然上前又帮她倒了杯茶,递给她。
她抬头,直直盯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千羽停顿了下,说:“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推拒不了。”
“推拒不了,皇帝老儿赏你推不了,是不是让你做驸马也推不了?”
田诗诗带着火气嘲讽。
陆千羽看了看她,神情小心地坐到了她身边,“你瞎说什么,我们已表明身份,皇帝也不能不讲世俗伦理。”
田诗诗转开脸,虽然她也知道是这样,但他们二人在那对父女面前,根本就是蝼蚁一般。这般被动,以后很难说会怎样。
“你莫恼,有些时候就是要选择后退一步。不管如何,我们现在留在宫里,对我们的计划是大大有益的。”
“你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灵魂的吗?”田诗诗痛心疾首地道。
“诗诗,你说什么,只是一个虚名将军而已,我们事后悄悄离开就是。”
“呵,你说这话不心虚吗?这分明是他们要留下你的借口罢了,整个宴会期间,那九公主对你媚眼抛了个无数,你是当我是瞎子吗?”田诗诗越说越气,不知为何,感觉历史在重演了。
上次在大峡谷,他为了目的,可以与女土匪假意迎合,现在,又这样,他真的是那个清贵无瑕的陆千羽吗?还是她从未真正的了解他?
“诗诗,我们好不容易,机缘巧合能有进宫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帮助凌蓝?不想帮助东越国的老百姓吗?况且我们真的能反抗得了吗?若我拒绝,现在我们也同样出不了宫,且没有现在的自由。”
不得不说,陆千羽还是看的明白。
他只是顺便利用九公主对他的倾慕之情,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要的,自然不仅仅是帮别人做事情。
他没有凌蓝那样显赫的出身,凭他一己之力,何年何月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能有捷径,他没道理不走!
出卖色相或许不光彩,但他只需顺势推舟即可,他会有分寸的。太过古板那是愚笨。他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刻板正直。
“反正你总有理由,不说了,我累了。”田诗诗起身走向卧室,心情十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