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大天光。
田诗诗再醒来时,已是次日的大早上,阳光透过窗子照到了室内,刺到了她的眼睛,她幽幽转醒,直觉得神清气爽好舒畅,慢慢伸了个懒腰,静谧的空气里,突然隐约听到了低沉的喘气声。
感觉是有人在门外,应该不出那两兄弟,可这气息不对劲儿,怎么了?
田诗诗连忙下床披了衣服去开门。
这一开门口立即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再一抬头吓的她差点儿尖叫!
“……千羽?!”
只见,陆千羽浑身血迹的倚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阴沉,一手拿着剑,一手捂着腹部,满头的冷汗,气喘吁吁,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千羽!”田诗诗慌忙扶住他,将他扶到屋里坐下,颤声问,“这是怎么了?你去干什么了?”
陆千羽长吸了口气缓了下神儿,疲惫地睁开眼睛,哑声说:“我想喝点水。”
“哦。”田诗诗手忙脚乱地去倒水,然后递给他,看着他喝了水,这才定了定神,问:“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陆千羽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似乎有些难开口。
田诗诗急了,但是看他这惨样儿,现在也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于是,忍着心疼和难受,快速的帮他检查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腹,只是他似乎流失了许多血,所以十分虚弱,且疲惫不堪的样子,应该是拼斗了一晚上。
还好她这几天身子不好,多带了点药出来,她快速的为他清洗,止血,上药,包扎,裉了外衣,让他躺下休息。
陆千羽一躺下就闭上眼睛,气息稳定多了,眉眼之间终于有些舒缓。
田诗诗看着他这样子,又害怕又心痛,坐到床边,轻声问:“可以说了吗?你在外面站了多久,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敲门?”
想想这个傻子,要是再多呆一会儿,那血流的更多。
“我也是刚到。”他微弱的睁开眼睛,哑声说。
田诗诗皱眉,门口地上都有一滩血,怎么可能是刚到。
“你刚说让我爱惜自己,你自己呢?”田诗诗真是忍不住指责。
陆千羽努力的抬起手,轻拍了下她,“我心里有数。”
田诗诗转开头,眼角瞬间泪涌。
刚才太紧张,没来及得细想,这会儿一放松下来,不禁后怕。
“别哭……我说的是真的,就是,因为知道,伤的不深。我能撑得住。”他虚弱地解释着,哄着她。
一听这话田诗诗却哭的更厉害了,眼泪簌簌的流,“我跟你说我现在不易流泪,你不能惹我哭。”
陆千羽看她哭的心疼,连忙握住她的手,哄:“别哭,我没事,就是太累。”
田诗诗瞪他一眼,“那你告诉我怎么了啊!别让我干着急!”
“我打了一整夜。”
田诗诗皱眉,心一提,“打?跟谁?那群土匪又来了吗?”
陆千羽摇了下头,“不是,是,是那个凌蓝。”
“什么?凌蓝?!”田诗诗顿时怒火中烧,“你们打什么?他是不是又来挑衅你?”
陆千羽望着她,突然,嘴角一勾,有点小甜蜜地笑了。
他很开心,当她知道他打了这一架,第一反应不是觉得他先找凌蓝打,而是凌蓝来挑衅。
本来他还担心,昨天他对凌蓝的态度很差,而且有点积怨,结果他们晚上就决斗了一整晚。诗诗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以为他背地里攻击凌蓝,会不会责怪他没有忍住气,冲动挑事。
但是现在看,她还是站在他这一方的,还是信任他的。
“你笑什么?是不是?”田诗诗急道,“我都跟你说了,他就是个难缠的主,你理他干什么!他武功很高,你不要跟他硬拼,会吃亏的!”
“我知道,第一次跟他动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武功了得。”陆千羽缓声说,“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执意要与我决斗,一定要挑战我,我也是躲不掉。再躲,就真的是怂了。”
田诗诗不由皱眉,“挑战?”
以凌蓝嚣张的性格,要跟千羽打也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找他挑战?
陆千羽轻缓点头,“而且,他……是一直在试探我的武功,甚至,问我的师父是谁。”
田诗诗更加奇怪了,“试你的武功?难道是,他难得遇到高手,所以才要与你比高下?但是问你的师父这就……对了,千羽,你不是只跟公公学了武功吗?”
“嗯,出来的时候,父亲又教我了一套剑法。”
田诗诗低头凝神,上次在长安,陆千羽也跟凌蓝打过,但那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凌蓝只是跟他打着玩儿,并没动真格儿,而也显然能看出,陆千羽的功法在他之下。
可是,这次在土匪窝里她就发现了,陆千羽的剑法显然是突飞猛进,她本来以为是他的眼睛恢复了,功法也跟着升级精进,但是现在从凌蓝这个武功高手的反应来看,有点不一般。
凌蓝十分好强,上次还并不屑于陆千羽,这次专门找他比武,能被他看得上的人,应该极少,他言语中表示过,没有人……不,也不是没有人。
“千羽,公公他……真的就只是一直行商吗?”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
陆千羽虽有些疑惑,还是点头,“自我知道的,就一直是。”
田诗诗有点失望的呼了口气。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能跟凌蓝对打,与他不相上下,如果不是高手指点,是很难的。”
“你怀疑父亲的身份?”陆千羽还是很直接。事实上,从父亲后来在教他保守的剑法时,他就有这个疑惑了。父亲的招术十分狠厉精密,绝不是普通的武功。
加上凌蓝这一试,他就更怀疑了。
“说不定公公是个隐世高手。”
陆千羽一笑,“也许。”
可这一笑,伤口好疼,他不由皱了下眉。
田诗诗一个紧张,连忙查看他的伤口,“别笑,小心扯到伤口。”
陆千羽的脸更苍白了,更显柔弱,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困,你陪着我好不好?”
田诗诗心里一动,看着他期许的目光,略含着泪的样儿,好令人怜惜,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嗯,你先歇着吧,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陆千羽点着头闭上眼睛,又立即惊吓了一样睁开,“哦对了,我的血衣,你不要洗,回头让千澈洗,你不能沾水。”
田诗诗都有点害羞了,“行了,我知道了。”
被过分保护,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