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还是楚尧率先忍不住,气急败坏道:“好啦好啦,答应你大一这段时间都陪你一起睡。”
殷九尘张了张嘴,被楚尧瞪了一眼,色厉内茬道:“小混蛋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完楚尧就把殷九尘给摁回床上,自己脱衣脱裤,掀开被子,在后悔之前抱住殷九尘,盖被睡觉。
夜晚,当月光侵占了世间的每一寸土地,镇压住所有声音的时候,殷九尘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如清冷的寒潭,寂寥而空洞,他慢慢的抬起手,来回抚摸着不知不觉蜷缩进他怀里的楚尧,动作温柔,带着充满珍惜的意味,俊美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恍若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着。
外面风在呼啸,不停地拍打着窗户,仿佛有被束缚的灵魂想要挣脱,在进行顽强地抗争,但最后都逐渐平静下来。
殷九尘的手一挥,黑纹从他指尖中窜出,形成浓密大网将楚尧罩住,并散发出能催眠的黑雾,确保楚尧不会中途转醒。
待做好一切,他小心地挪开楚尧,下床面色沉静地在空中借由黑纹画符,还没一会儿,一道流淌着黑色法力的符咒就已经画成,并漂浮在空中。
殷九尘眼神晦涩地看了楚尧一眼,把手放到符咒上。
黑雾迸发,一下子吞没了殷九尘的身影,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扣押程惠惠的牢房内。
程惠惠的魂魄还在牢房里游荡,这都是因为程惠惠是横死在牢房的,所以变成了一个‘地缚灵’,若没有人给她超度的话,她就会被永生永世地困在这。
所以杨思提出将程惠惠从牢房里带出来得时候,也是考虑让程惠惠的灵魂解脱。
可殷九尘怎会轻易放过伤害楚尧的程惠惠,所以他来了。
而叶智妍的魂魄,早就被他留在城堡里的黑纹给绞散了。
正好,无尽炼狱中,他们几人也能够一起做个伴。
殷九尘站在黑雾中,缓缓扬起唇角,漆黑的眼底闪现出了一抹腥红的血色。
早上,楚尧睡饱了醒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皆被死死地箍着,拿手去掰,殷九尘还哼唧哼唧的满脸不乐意,楚尧顿时火了,他中气十足地咆哮道:“小王八蛋给老子放手!”
字字句句,声如洪钟,殷九尘觉得耳朵都要聋了,护士也被招过来,对着两人一通教训,楚尧不好意思地点头赔礼。
待送走了护士,楚尧卸了口气,拍拍胸脯,转过头一副后娘脸道:“下次如果还扒得这么紧,我就把你爪子剁了!”
殷九尘讨好地笑了笑,又拉着楚尧的手蹭了蹭,才乖巧地躺回床上继续睡,毕竟折磨了叶智妍和程惠惠一整晚,再加上伤口未愈,自然有些精神不济。
楚尧也没多想,就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去了,等他收拾好的时候,李逄三人也踩着点过来送早餐,吃完早餐后,楚尧看殷九尘还在睡,就给殷九尘留了个纸条,然后就跟着李逄去给叶智妍和程惠惠收尸去了,顺便做了场法事召唤了叶智妍和程惠惠的鬼魂。
两人鬼魂出现得时候,已经虚弱的快消散了,楚尧来不及多想,抓紧时间给她们超度了,后面又跟着李逄一起把四人合葬在一起,一直忙活了一天。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事情才真正的告一段落,李逄提出要不要去吃顿晚饭,殷九尘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楚尧只能跟李逄挥手告辞,朝医院走去。
路上楚尧还去超市买了些零食,结账出门得时候,看见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小姑娘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
楚尧没在意,绕过小姑娘就打算离开,没想到经过得时候被小姑娘一把抓住裤脚,他低头看去,只看见小姑娘脸上戴着个绣着维尼熊图案的粉红色口罩,正好露出一双泛着泪花,如同小鹿斑比般灵动的双眸。
“大叔,我瞧您面容俊朗,天庭饱满宽阔,眼角细长泛花,两腮红粉,瞳仁程亮,怕是要撞桃花运啊!”那小姑娘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道:“这样,若你请我吃顿饭,我保你这桃花运成,怎么样?”
楚尧从八岁就开始摆摊当神棍了,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他十岁就不屑说了,现在突然遇到一个比他还差劲的神棍,心里倒是稀奇的很,忍不住逗起小姑娘来,他道:“可这桃花运万一不是我心目中所想的人怎么办?”
“怎么会呢!”小姑娘气得站起来,掐指一算道:“你与那人刚开始的确不是十分般配,但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已经姻缘相合,无法分开了,等等…”
小姑娘眉头一皱,又从台阶跳下,在平地上来回边踱步边五指飞速运算着。
楚尧也没事,干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托腮望着小姑娘,一脸玩味,发现小姑娘停下步子,立刻道:“小姑娘怎样?算出来了吗?”
小姑娘转过身,神情严肃的对他说道:“那人生性偏激,为人冷血,前世更是对你执着而不可得,后面因为一些机缘,与你纠缠至今,也算是他的造化,但纠缠至深也非好事,你最好想些法子离他远些,否则恐会危及性命。”
楚尧心尖一突,这话说得像极了他和殷九尘,其实今生刚开始学习道术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算过他与殷九尘的未来,但却遭到了法术的反噬,受了重伤,醒来后,老道士就告诉他,身为道士,能算旁人不能算亲友与自身,这是规则。
再者,他是重生而来,本就是逆天而行,因此想要算他命运的天师,必须要道法深厚,连老道都勘破不了,这小姑娘却能窥伺一二。
不管是真是假,这小姑娘都有点本事。
楚尧又问道:“这局面能破吗?”
小姑娘实诚地摇头道:“我做不到,我师兄可以做到,但是我今天跟师兄吵架了,还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找我师兄,所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楚尧也没想过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真能给他什么帮助,所以含笑点头,就打算告辞离开。
然而小姑娘再次抓住楚尧的衣袖,道:“那个…”话还没说完,率先红透了脸蛋,“看在我这般为你的份上,大叔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楚尧笑容爽朗,像一颗小太阳似的照亮了小姑娘那无处可依的心。
但下一秒,楚尧就斩钉截铁,字字铿锵,一字一句道:“不!行!”说完就大步朝医院跑去,完全不给小姑娘跟上的机会。
小姑娘见楚尧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气得放肆跺脚,过了一会儿,就从口袋里拿出传话的千纸鹤,施法念咒,待千纸鹤迸发出亮光后,才撇着嘴,将与楚尧的碰面的情况尽数告知千纸鹤另一边的人,最后总结道:“虽然他深夜抛弃美女的行为很过分,但从他的面向上看,并不像是个坏人,而且身上还有不少功德,这样的人,会是老祖宗所预言的,毁灭世界的那个人吗?”
说完小姑娘等了一会儿,不知道另一边的人说了什么,小姑娘故作老成的叹了声气道:“师父,说谎遭雷劈,我不想遭雷劈,所以我决定正大光明的去找他。”
千纸鹤爆发的光芒更亮眼了,似乎是那一边的人激动了起来,小姑娘堵住了耳朵好一会儿才道:“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千纸鹤自燃了,小姑娘将手上的灰尘拍走,就哼着小曲朝楚尧所在的地方走去,打算到时候来个偶遇。
殊不知楚尧一回到医院,就给殷九尘办理了出院手续,借了把轮椅就连夜把人带回家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楚尧以前摆摊算命的时候,生意发展的有点迅速,挤得周围的同行都没得生意了,所以那些神棍就暗搓搓的要给楚尧一个教训,但楚尧到底也是多吃了二十多年米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被神棍给教训了。
但这些事也让楚尧的警惕性提高了,因此在发现那小姑娘的奇怪之处后,立刻就来医院带殷九尘离开了,美其名曰是觉得这里的护士照顾的太差了,他想要亲自照顾殷九尘。
殷九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会放过这现成的便宜不吃。
因此,在殷九尘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楚尧是把殷九尘当做大爷一样,渴了给喂水,饿了给喂饭,晚上帮洗澡,困了帮暖床,连他自己的爸妈都没有这么伺候过。
所以,殷九尘的伤口也恢复的飞快,等到李逄约好时间见大客户的时候,殷九尘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约见当天,李逄还送来了两套看起来就很贵的西装,让他们换上。
楚尧很不习惯,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换了西装跟着李逄一起去了烟雨楼。
这家酒店参照了古风建筑,到处都是古色古香,还有不少的VIP室,非常的注重隐私,听李逄说,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还没法在这里预约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