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方蜜带着顾念,走遍烟城各个漂亮的大小街道,尝遍烟城特色美食,玩的很快乐。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真的很喜欢方蜜这个女孩。只是她似乎和其他姑娘有些不同。夏天经常提醒她一些很幼稚的问题,例如反复提醒她各种交通规则,在饭店吃饭之前要用开水烫一下碗筷,以及不厌其烦的跟她解释为什么逛街时买的东西要让他提而不用全部她自己拿着。
感觉她很像是前二十年没有在地球上生活过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这天晚上,三个人在海天大桥的夜色下悠闲的散步,夏天突然问顾念:“你是阿深的女朋友吧?”
顾念觉得诧异,她以为陈深已经告诉他。
“是啊。”
夏天笑了笑,感叹道:“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此时的顾念竟然有一丝的紧张。
夏天看了看她,觉得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有一次他喝醉了,才难得说了几句心里话。”
他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低头看着阴暗斑驳的脚下。
“他说,身边有个特别的女孩,是他兄弟的妹妹。可是两个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所以他心里很纠结,总觉得女孩还是个孩子,不该发生这种事。”
顾念涩涩笑了两声:“在他心里,我总是个孩子。”
“不能这么说,他总是喜欢你的,不然他不会和你的同学交往。”
顾念惊讶不解的抬头,他怎么会知道陈深和郑思思交往这件事?
而且,因为喜欢她所以和她的同学交往,这是什么逻辑?
“不要惊讶,他和你同学交往,确实是因为你。”他笑道:“虽然有点混账。”
“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还是不能理解。他跟郑思思交往的时候,她着实难过了好久。为她和别人交往,为了气她吗?
“原谅他,你还是孩子这件事,那时候已经成了他的心结,想和你在一起,又克服不了心里的障碍。”
所以,他在用郑思思做实验?
怪不得他和郑思思分手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果然还是个孩子。
不过,利用别人对他的好感做这种事,他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虽然觉得他有些混蛋,可是心里莫名其妙冒出的一丝甜蜜是怎么回事……
“可惜,那时候是那时候,也许现在他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
顾念想起那天晚上他看着她的眼神,愤怒、冷漠,这几天像噩梦一样,不安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心脏。想起这件事,刚刚的那丝甜蜜又不知所踪。
“你们闹矛盾了吧?”他随口问道:“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出来了。”
“是吗?”顾念苦笑,几乎能想象出陈深提到她时僵硬的语气。
“或许你应该对他多一点信心。对他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不是生活三三两两的挫折就可以拆散的。而且,若他真不喜欢你了,不会特意让我们过来陪你。”
顾念不懂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她从来没有不相信陈深,她不相信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阿天,为什么今天的月亮没有前天的那么圆?”
沉默间,一直走在前面的方蜜突然回头,天真无邪的眼光认真的盯着夏天。
夏天看着她,温柔地笑了,一如既往不厌其烦地低声向她解释道:“这要从太阳、月亮和地球的相对运动开始说起……”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月亮阴晴圆缺的原理,方蜜心满意足地回头,一边蹦蹦跳跳向前,不时眉开眼笑地看着月亮。
“方蜜,她是不是……”
顾念很想问他,方蜜是不是脑袋受过伤,所以才会言行举止像个孩子。只是她不解的眼神刚刚投向夏天,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与不悦的神色。
“她怎么了?”
只听他故意语意包含些许危险的反问,顾念识趣地立刻摇头道没什么事,后面再也没有提起。
方蜜倒是个简单可爱的女孩,可顾念始终觉得这个L很不一般。
他似乎有着一黑一白两个灵魂,存在着清澈与阴暗两副面孔……
顾念在烟城逗留了九天,几乎将这个小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景点全部熟悉一遍,才万分不舍的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方蜜过来特意拥抱了她一下,说舍不得她离开。
顾念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夏天,在她说不舍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诧异惊讶的光芒……
顾念出去玩的这几天,陈深也没有多好过。
王宸自杀的事在网络上沸沸扬扬闹了一阵子,之后便渐渐云淡风轻,没人问津。
公众总是健忘的,自己做过的事,即使伤人致死,他们自己也不会一直记得。
接着,王君泽宣布退出娱乐圈,连个记者招待会都没有举办,只简单的在微博中向这些年一直喜欢支持他的粉丝告别,带着老婆定居海外,再无音讯。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留下活着的人暗自伤悲。
这件事已经算是完了,陈深不管有多不好受,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可笑的是,因为王宸的案子被全民关注,作为辩护人的陈深又一次在刑事诉讼界大放异彩,甚至又有媒体过来想要专访他。
陈深根本不理睬他们,过来洽谈的人在前台那边就被挡下了。现在全所上下,没人不知道陈律师对媒体的恨意,怎么可能还跟他提起这种事。
这天,聚贤律所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一位打扮时髦,穿着靓丽的女人,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了,不过保养的特别好,看上去漂亮成熟又有女人味。
过来的时候,她特意跟前台的姑娘强调,她只找风隽律师。
前台姑娘刚刚跟她解释说风律师还在法院没有回来,门口陈深突然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陈深看见眼前的女人,一瞬间眉头不悦的皱起,语气生硬道。
“看见我很惊讶?”女人韵味十足地笑了笑,优雅地撩了撩头发。
“来找风隽?做什么?”
他单刀直入,语气犀利地问道。
女人噗呲一声笑了,有些与形象不符的张扬:“他也跟你一样,对我充满了敌意吗?”
她的笑容里藏着苦涩的味道,只是陈深不愿意深究。
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过了,就应该断舍离。
当初一刀两断干干净净没什么错,可若干年再想回头拉拉扯扯,在他看来,就有些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