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顾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吴笛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出于气愤，也许是不服气，也许就是为了赌气。
刘妍到底哪里比她好？因为她比她读更多得书？因为她也学的法律，和他有共同话题？
“当然来得及。”吴笛拉着顾念，慢悠悠道：“曾经有一个人，大学读的虽然是法律，可三年多年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大三到大四那年的司法考试只考了一百多分——全部瞎猜都不止这个分数。最后的一年里他老爸帮他找了个家教，三个月内让他从一个无知的叛逆少年，考出全市司法考试第一名的好成绩。”
“是谁啊，这么厉害？”
不是说通过率只有10%，而且吴笛提前好几个月便通知学生准备司法考试，可见这个考试是很难的，怎么能在三个月里从一无所知变成全市第一呢？
“这个人就是苏岩啊，几年前的苏岩。”
顾念哦了一声，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趣。她之前听陈深说过，苏岩很聪明，是干律师这行的天才。能在三个月内做到质的飞跃，不足为奇。
“而他老爸请的那个家教，你知道是谁吗？”
吴笛没有在意她的心不在焉，继续说道。
“谁啊。”
她迎合似的问到，倒是并没有真的很好奇。
“我啊。”
顾念这才惊讶的抬头，她竟然做过苏岩的家教？
“苏岩那块顽固的木头最后都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你这么听话，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绝对能考的过。”
吴笛看向她的目光始终充盈着鼓励的笑意，像是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的眼神，竟然给了顾念无比坚实的安全感……
“只要听你的话就可以了吗？”
顾念虽然情绪不佳，可是这会儿头脑还算清醒。
“对，只需要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
第二天，陈深一大早便接到了楚杨的电话，他甚至感觉自己活见鬼，楚杨竟然还有一大早出现的时候？
只不过这货明显心情差到爆，一开口就是破口大骂，说陈深是不是有毛病，竟然让顾念辞职，这年头女人在家专心相夫教子早就已经不流行了好吗，竟然让他无辜损失了一名乖巧懂事又听话，做事还认真心细、任劳任怨的好员工……
陈深被他吵的耳朵疼，这才听明白原来是顾念辞职了，这家伙找他兴师问罪来了。不过听听这口吻，哪里像是痛失员工，根本就在为少了个廉价劳动力而愤怒。
陈深本来就心烦，三言两语打发他之后才觉得奇怪，顾念即便在生他的气，也不像是会辞职的人啊。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忍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念。结果毫无例外响了两声又被挂掉。
陈深无奈，不管她做什么，那都是他自找的，哪有资格生气，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给吴笛。
吴笛当然没有说顾念是为了专心准备考试才辞掉工作的，只简单回答说她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千变万化，心情不好去剪个头发换个工作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信息的陈深再次陷入一种焦躁的状态，他痛恨这种什么事情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能视别人心情而定的感觉——他感觉因为顾念，连带着吴笛对他的态度都怪怪的……
不过他清楚，现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应该像一群冬眠的鼹鼠，按兵不动，装聋作哑。所以去找顾念的事只能搁置，他欠她的，只能以后慢慢补偿……
就这样，顾念竟然真的化悲愤为力量，踏上了高考以后人生中最难的一次考试尝试，而根据吴笛的要求，准备的第一步便是买了好大一摞书，每一本的厚度都生平仅见，她怀疑就那一本书她都能看一年，更别提全部都得背下来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赌气般准备考试的同时，顾念的心中不是没有期待的，她还在等着陈深过来跟她解释，向她道歉。她看见听见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经过这么多天的缓冲，她已经能够接受陈深和刘妍可能有一腿的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她抓狂。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他真的过来向她解释说是刘妍勾引的他，祈求她的原谅，她想她也无法跨越心中的恨与芥蒂，继续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他在一起。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怀抱一丝希望的话，那就是她无法理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刘妍勾搭上的？她明明一点都没有感觉……
她知道，那天他们说的话，是刘妍故意让她听到的，她进陈深办公室的时候明明已经看到顾念往这边走过来，她一定也知道顾念在门后偷听，所以才故意说那么多不符合她性格的话，引出陈深亲口说出想和她分手……
她也果然如她所愿，感觉震惊、觉得自己一直在被骗，甚至恨死了陈深……
可是，她始终无法完全相信这是事实。
他愿意带她去见陈烨，他陪她去买对戒。曾经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陈深在她的耳边呢喃——我爱你……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这一切都是他骗她的？
她在等着他的解释，可是他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过来，从来不肯现身。
顾念正在心不在焉的看书，陈深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了。
这一次，顾念没有挂断，她按下了接听键，而后便是一阵沉默。
电话那头的陈深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个人抱着电话，相互沉默。
“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她听见陈深明显心虚的声音，突然觉得可笑，人生真的活久见，有生之年她还能等到陈深对她心虚。
“你呢，跟你徒弟过得挺好吧？”
顾念的话说的很冷，冷到一时间陈深甚至怀疑电话那头是不是她本人。
“念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听见陈深叹息的声音。
“哦？你又知道我想象中是什么样了？”
她没等他说完，便冷漠无情的打断他。
而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陈深似乎很不舒服，这点顾念很是满意。
“念念，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你他妈永远都不需要解释！”
顾念一阵怒吼后，便猛的挂断了电话。
她这辈子第一次爆粗口，死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对着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