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的指控,顾念竟然一点没有生气,反而冲他淡淡一笑:“没错,我确实不可理喻。”她坦然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可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在婚姻里,爱情根本什么都不算。”
对于她莫名其妙的谬论,陈深根本不想听,也不愿意花时间去联想这里面有什么别的意思,只紧紧的盯着她,声音低沉而又隐隐怒着不容置疑道:“登记的事情搁置,起码要等到结婚典礼之后!”
顾念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尤其当他说道“结婚典礼”四个字时。
“不管你在笑什么,必须记住,不能登记。”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认真而严肃。
“为什么?”她也认真,只是在笑。
“没有为什么。”他回避着她的眼神。
“那你便没有资格管我。开门。”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耐的拍了拍副驾座的车门,示意他让她下车。只是陈深并没有理会她,依旧静静地盯着她看,眉头一点点纠结在一起,眼中神色复杂,看不出真实所想。
顾念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更不耐的扭过头来瞅着他,半分也没有示弱。
陈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干涉她的事情,他不说话,因为他也知道她说的对,他现在确实没有资格管她。只是他觉得那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想她这么快结婚。或者说,他根本不希望她结婚。也许他自私,也许他还放不下,可是他确实不想她结婚,非常非常不想。
相互瞪了半晌,不分输赢,顾念的脸突然凑近陈深,她的嘴角勾出一缕神秘的轻笑,朱唇轻启微微道:“莫非,你舍不得我?”
她的靠近让陈深整个后背突然僵硬住,他本来反射性应该离开,可是今天他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反其道而行的叛逆感,突然不想那么克己复礼,不想对她冷淡疏离。在她还没有理她更远之前……
陈深看着几寸开外一张精致的小脸,微笑着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暗暗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却觉突然词穷,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
半晌他蓦然开口只说了一个我字,便被她突然而至的吻堵住了所有的答案……
她的唇温润香软,一如记忆中的触觉,她只是贴着怔愣中的他缓缓摩挲着,没有着急更近一步。有些事情应该学习姜太公钓鱼,只有愿者上钩,才算马到功成。
而她果然没有算错,她只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些,陈深果然受不住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就像他纠结的双手,在她的后背举起放下了好几次,最后在她轻声细语如同撒娇的的嘤咛声中瞬间妥协,轻轻抚上她柔软的发……
顾念知道,现在正是进攻的时候,便不再克制与温婉,一如一条凶猛的小兽一样对着他又咬又吻,她那股凶猛的劲儿果然慢慢传染了陈深,重重的托起她的头脑,深深的吻着她,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揉进自己的骨血……
情至深处,也不知是陈深先动的手,还是顾念主动挪过去,总之她从自己的座位跨坐到他的身上,上半身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车中狭小的空间里,只听见满满的旖旎之声……
理智回笼的时候,陈深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放在她的前胸不该放的地方,而他的衬衫纽扣也被她拽掉了好几颗。当他猛烈的动作戛然而止时,顾念知道他的理智正姗姗来迟,并且轻而易举打败了情感……
于是她也停止了动作,趴在他的胸膛上,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无所适从的表情,盈盈的笑着他。她一直都知道他放不下她,他甚至一直爱着她。她明白他为什么和她分手,只是不能原谅他自以为是的一次又一次伤害。这一次,她再也不要轻而易举对他投降,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她要的代价只有一个——她要他娶她,心甘情愿的为她步入婚礼的殿堂,她要他求着她嫁给他,去他的不婚主义!
“陈深,”她依旧满面得意的笑容,双手心满意足的贴着他的胸膛,鼻间亲密的微微磨蹭着他的,好似勾.引道:“登记,我是一定得登的。可是婚礼的新郎,却不一定是卫华。”她笑的好开心,又有些狡猾:“也许,会是你呢……”
陈深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虽然真的只有那么一下,却让他深深的记住了那种感觉。他觉得十分震惊,倒不是顾念所说的话,而是他发现如今起结婚这件事,他竟然没有以前那么抵触和反感……
为什么?是年龄到了,突然觉得自己有能力承担一个家庭的重担,有信心自己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还是因为周围人一个个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也冥冥之中受其影响,改变了对婚姻的态度?
如果他和顾念真的结了婚,会是怎么样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开始认真的想象着……
她会搬去他在市中心重新购置的江边豪华公寓里,哪里有一个超级大的阳台,正对着江边美景,她还能把她那些大盆小盆的植物全部搬过去放在阳台,他想那里如果一片绿色,应该也很不错。家里的厨房基本上没怎么用,如果她搬过去,那里应该可以重新燃起炊烟,那也便会有家的味道,不像现在冷冷冰冰,像一个超大的顶级宾馆。他的卧室装修全是之前的风格,因为她对那样的柜子、壁纸和床垫非常满意。他有一个非常华丽的书房,里面放着两张书桌,她之前放在别墅里没有带回去的闲书,全被他搬了过去,和他的刑法法条放在一起。客厅里有她亲自买的花瓶,卧室的床头灯虽然他很不满意,搬家的时候却鬼使神差一并搬了过来,每天晚上一定亮着它,躺在床上耳边还在回荡她又羞又恼的声音:“陈深,关灯!你看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