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沿着这条小河一直往东走,这条小河弯弯曲曲一直从高处流下来,最后从西边汇入鞑靼海峡。所以,我们越往前走是越高的。但是我们并没有觉得冷。因为这里的山脉挡住了大量的冷空气,太阳照在河谷里,形成了小气候。
这一路看到河里全是鱼,以前我们的东北,就有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说法,应该就是这情景吧。
这里的鱼比较单一,河里游动的都是当地的大鳊鱼,说心里话,我国内我见都没见过这东西,吃起来和鲢鱼差不多,不怎么好吃。
其实最好吃的鱼当属带鱼和小黄花,河里的鱼嘛,吃起来都很一般。
喝水是没有结冰的,岸边的积雪全都融化了,雪线在半山腰,我走在河谷里,走了一公里就觉得热了,把帽子和围脖全摘了,把大衣也脱了。
这么一暖和,书生的冻疮就开始痒,尤其是耳朵,痒得抓心挠肝。书生大声说:“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来这么冷的地方了,我就不适合这么冷的地方。”
挠完了耳朵就开始挠手背,这手背也开始痒了。
我们走热了,马也走热了,一边走,鼻子里喷出来的全是白色的汽。
渴了,马直接就喝河里的水。我们肯定不这么喝,保不齐这水里就有什么细菌寄生虫什么的。我们只喝水壶里的水,但是这一壶水很快就喝完了,时间才下午两点半,看样子他们还想往前走,不想停下来。
而且这老大和老二开始用水壶装河里的水。
河里的水温度很低,灌了之后就那么喝,包括杨琴也就那么喝。
我们也不提醒,宁可渴一些,也要等到地方烧水喝。
我看着严俏说:“你还有水吗?”
严俏拿出水壶,晃了晃之后递给我。她以为我要喝水,其实我不是要喝水,我只是想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我看着大同说:“你没问题吧?”
大同说:“我没事。”
我看着书生说:“你呢?”
书生摆着手说:“我没事,忍忍吧!想不到这下面这么暖和,早知道就背两个水壶了。”
我看着严俏说:“你上马吧。”
严俏说:“我不用,我跟得上。”
大同问:“人家都这么喝,我们喝一顿这个水难道就得病?”
书生说:“荒郊野岭的,真要是得上什么病,非常麻烦。”
就这样,我们强忍着顺着小河往上走,这河岸上全是鹅卵石,最大的和房子那么大吗,有时候遇到坎子,我们可以翻过去,但是马不行。我们只能把马背上的东西卸了,然后再把马推上去。非常麻烦。
所以这一天我们也没走出去多远,我觉得不超过十公里。
就算是十公里也是不错的成绩了,起码在这里走,我们不必担心低温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更不会担心食物和水源。
库页岛最不缺的就是水,所以我们不用像是进沙漠一样带很多水,我们不用带水,只要带上煤油炉子就可以了。
太阳总算是落山了,这太阳刚落下去,我就觉得风变得凉了。
这一天走下来,累倒是好说,主要是渴。总算是可以休息了,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点炉子烧水。
水烧开了就灌到了背壶里面,这是军用背壶,绿的,上的绿色的油漆,能装大概一升水左右。要是没有锅的时候,这背壶是可以直接在火上烧的,质量非常好,特别厚。
这一天把我渴的啊,尿焦黄,等水凉了,我一口气就喝了一壶。
帐篷搭好了,鱼也住煮好了,一锅鱼,也没什么花椒大料什么的,就是放了盐,就开始用棍子搅和。我一下有回到了亚赛尼亚的感觉。鱼肉不好吃,我是专门吃鱼籽。
杨琴看着大同说:“你不是和尚吗?你怎么吃鱼啊?”
大同怔了一下,随后一笑说:“谁说和尚不能吃鱼的?中国的和尚有这规矩,但是我们亚赛尼亚大明寺没这规矩。和尚不吃荤,你觉得可能吗?”
杨琴说:“你要是这么说,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假和尚。”
大同说:“你就当我是假和尚好了。”
杨琴说:“对了,你相信佛祖吗?”
大同这时候抬头看看杨琴,啥也没说,低下头用筷子开始挑鱼刺。
这鱼实在是不好吃,水煮鱼只放了一些盐,幸好这鱼足够新鲜,是冷水鱼,吃起来不是那么腥。虽然不好吃,但是有营养啊,书生说鱼肉是很好的蛋白质来源。
我一直按照书生的建议吃东西,我还真的没得过什么毛病,不抽烟,不喝酒,多吃肉蛋奶,千万不要相信吃素能健康,我们不仅不只吃素,我们还要多吃一点肉蛋奶,尤其是瘦肉和鱼类,我们甚至还可以适量吃一些肥肉,脂肪对人的身体非常重要,要是不吃脂肪,很多营养都吸收不了。
总之,听书生的就对了。
包括吃鱼,我们都在鱼汤里加了一勺猪油,不然只是吃鱼,身体扛不住,能量不足就会心慌,觉都睡不好。虽然吃大列巴也管用,但是大列巴消化太快了,一勺猪油吃下去,管大用了。
吃完了东西,杨琴突然又问了句:“大同,你睡过女人吗?”
她点名大同,问这么一个问题,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女的要做啥啊?明显这是要找茬,她是看不上大同,还是看不上和尚啊!
我分析扬琴是后者。我干咳了两声说:“杨琴,你是不是对和尚有什么偏见啊?”
杨琴说:“我对和尚没偏见,我也不在意和尚吃肉喝酒,不在意和尚有老婆孩子。我在乎的是假正经,明明就是个花和尚,还非要一本正经。”
大同说:“我从来没说过自己不吃肉,我也没说过我从来没有近过女色。杨琴,你为啥一直针对我呢?”
老大此时笑着说:“杨琴不是针对谁,她就是不太懂和人相处,等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她是啥人了。杨琴人不坏。”
杨琴一笑说:“我就是对这个假和尚有偏见,明明六根不清静,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的人,为啥要去当和尚呢?多虚伪啊!”
严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说:“未免太武断了,其实你对大同一点都不了解。”
“有什么不了解的,一个花和尚,为了救一个女人跑来了共青城。他要是不喜欢你,能从非洲跑到远东?”杨琴说,“有些事啊,也不用解释,事实就摆在这里了。”
大同深呼吸一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杨琴说:“住嘴,我听了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杨琴经历过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看问题太极端了。尤其是对虚伪没有一点容忍度。他一定被某种虚伪深深地伤害过,才导致她变成这样的。
大同不反驳,我也不反驳,书生和严俏都不说话了。大同进了帐篷之后,两只猴子凑了过来,我给这俩猴子择鱼肉吃,猴子可不会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