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没心思吃饭了,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我说:“两点,第一,必须让杨晓军无意间发现我们,这样他就不会怀疑我们了。第二,先看看这里有没有电话局,我们去给家里发一封电报。”
在后院有个豆腐坊,专门有人在这里拉豆腐。
做豆腐是一个很繁琐的工序,需要把黄豆泡的膨胀起来,然后用石磨拉成浆子,这时候煮一下就是喝豆浆了。
要是做豆腐,还需要用卤水点豆腐,才能成型。
咱不是做豆腐的,之后是什么工序咱也说不好,只能蒙着说。大概就是把点了的豆腐加热一下,放进模子里,用纱布包裹上,然后用木板压,上面放上石头。把里面的水都挤压出来,剩下的就是豆腐了。
也许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蒙着说的。
总之,我们吃的豆腐就是后院做出来的。
我走到了后院的时候,风还在吹,大量的尘土落在地面上,一走能踩出很深的脚印。
我在心里骂了句:“这鬼地方。”
不过我觉得既然两千多年前这里有人建国,那时候应该不是这样的,楼兰以前应该是个绿洲,从城外已经干枯的胡杨林就看得出来,那时候应该是个美丽的地方。
自从楼兰杀了我大汉使者,就变得臭名昭著,混到现在,这楼兰混啥样了啊!
我刚要往前走,就听廖大姐在旁边喊了句:“客人,这是我们的后院。”
我说:“我找茅房。”
“茅房在这边了,跟我来。”
她带着我走到了一间很宽敞也很干净的茅房,在这里,真的是连个苍蝇都看不到啊,真不知道这些人为啥会选择这里。要是我,宁可在蓉城要饭,也不来这里做生意。这大风,吹得都睁不开眼。
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廖大姐在外面等我呢。
她说:“你是北平人?”
“是啊!”
“到底来楼兰做什么?”
“这不是解放了嘛,四处走走。”
“你还真的是闲啊!这里有什么好走的?你也看到了,这大风小嚎的,待几天赶紧回去吧。”
“这么大风,回去也不容易。”
“回去也不难,顺风。”廖大姐说。
我这时候看着后面的那一排房子说:“后面是不是还住了人?”
“和你有关系吗?”廖大姐歪着头看着我说,“不要那么好奇,对你没好处。记住,这后院谁也不许乱闯,这边是豆腐坊,我怕你在豆腐里下毒呢还!”
我笑着说:“不能不能,我不是那人。廖大姐,你还不知道呢,我有个外号,叫王大善人。”
“好吧我的王大善人,你回你的房间待着,记住,不许去后院。”
我说:“知道了。做个豆腐,至于这么神秘吗?”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廖大姐怎么神神叨叨的啊!
我回到了房间,我说:“廖大姐好像有秘密。”
书生说:“是不是和后院有关?”
我嗯了一声:“她说后院是做豆腐的,不许参观。这就奇怪了,做豆腐这件事很隐秘吗?为啥不许参观呢?”
周蝶说:“这么说,后院的人不一定是杨晓军,也许是其他人。我们还是不要过早的下结论,免得贻笑大方。”
我知道周蝶的意思,这要是发电报回去了,朗仕春那边给了钱,人也来了,结果不是杨晓军,我们没办法交代。
必须见到本人才行。
次日,我和书生带着猴子出去了,还真的找到了当地的电话局,这里能发电报。
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土,我想洗澡,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洗澡的条件。就连外面的井里都没有多少水,需要人下到井底,用水瓢慢慢往水桶里淘。
回来之后周蝶就说:“奇怪了,这么缺水,后院是怎么做豆腐的啊!”
是啊,做豆腐是需要很多水的。难道他们有自己的水井?
我看到大家都去外面的井里打水,倒是这仙客来的人,一直就没去打水。
我们和当地人语言不通,也不知道怎么打听,我和书生回来之后,干脆就趴在柜台上和廖大姐闲聊了起来。
我说:“廖大姐,姐夫呢?”
“死了。”
我顿时笑了:“寡妇啊!”
“咋?你有啥想法吗?”
廖大姐放下了算盘,盘起胳膊看着我。
我摆着手说:“没,没那意思。”
书生说:“外面的人都在打水,你们咋不去?”
廖大姐说:“我后面有压水井,是我家那死鬼活着时候挖的,因为这压水井,他可废了大功夫了。”
我说:“我咋没看到?”
“自然在水井房里,难道在外面啊!”廖大姐说,“我这个店,完全靠着这一口压水井。”
我说:“这地方水位挺深的啊,能压出来吗?”
“只要有足够的力气,就没有压不出来的井水。”廖大姐说,“要是没有这水,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你们问这么做做什么?”
书生说:“身上太脏了,想洗个澡。”
廖大姐哼笑一声说:“洗澡?这是楼兰,我也只能一星期洗一次,你们来这里就要做好不洗澡的准备。这样吧,今晚给你们每个人打一盆水,你们擦一下算了。”
我说:“不是有压水井吗?”
“压水井里的水也不是无限的,楼兰啊,水位是越来越深了啊!”
我们住在廖大姐的房间,廖大姐住到了后院。
他们这后院的屋子里每天都亮着灯,据说是在做豆腐。我们每天都吃豆腐,在这里唯一能吃到的素菜就是白菜炖豆腐。
一连过了五天,我再也没能看到后面的人出来。
突然有一天,周蝶从外面回来,她进屋之后关了门说:“有人偷拍。”
我愣了下:“偷拍?”
书生说:“啥子偷拍?”
周蝶把手比划了一个照相机的形状说:“用相机偷拍噻!”
书生瞪圆了眼睛说:“这里有相机?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里咋子会有?”
我问:“周蝶,你确定?”
周蝶点头说:“我确定噻,那人就在门帘后面,门帘开了一条缝。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拿出小镜子化妆你们见到了噻,其实是我在观察身后!”
我小声说:“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想看我们呢?”
书生卡着我说:“难道是住在后院的人?”
我说:“我们暴漏了!”
书生点点头:“要是后面住的是杨晓军,我们暴漏了也不是啥子坏事情,他绝对想不到我们是来这里找他的,他也许会觉得我们是来探险摸金的。”
周蝶这时候双手托腮,她噘着嘴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说:“反正我没觉得有啥子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