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门窗都钉死,很快这屋子里的香可就熏起来了。
这香把我熏的迷迷糊糊,我就靠在窗户边上,呼吸着从窗户缝里进来的空气,就算是这样,也是晕乎乎的。
不过既然大兰子他们也一起熏着,我就料定,这香没啥毒性。
大同却说:“师父,我有点迷糊。”
我说:“你过来。”
书生也过来,我们三个就在窗户这边,有新鲜空气进来,还能好点。
不只是烧香,还点蜡烛。窗帘拉上,搞得屋子里神秘兮兮的。
他们四个换上了萨满的道袍,有帽子,有裙子,搞得挺正式的。借着,大兰子就开始喝酒了。这家伙,一斤酒一口就闷进去了,进去之后,头一低,就蹲在了地上。
王德发等三人开始敲锣打鼓,这就开始请神仙了。
敲着鼓,跳着舞步,这三个人围着大兰子转了三圈。大兰子突然抬起头来,开始唱了起来:
本在深山古洞中,修炼大道几千载,
又练大道几千冬,道行圆满下山峰,
山前学得龙凤语,山后学得人发声,
抓得弟马小香童,借口传音把话明。
今有弟马小香童,带领人马要出征,
龙吟凤鸣天下晓,一杆大旗起在空,
头头战马跑的好,个个仙家抖威风,
教主当中打下座,手持令箭赛孔明,
外有三堂能上阵,内有五堂是医精,
若是弟子香烟起,五路人马到堂营,
走阴穿阳把事找,妙手回春把病清。
唱到这里,那三位用力敲鼓,不只是腰鼓,还有拨浪鼓。帽子上有鞭子,以晃脑袋,鞭子也跟着转。
然后,接着唱:
迷人不知其中意,硬行打马要出关。
仙师古洞正修炼,香火一点把师传。
传道弟子堂中坐,本想积善把道传。
弟马不知其中意,名利二字记心间。
出山一晃三年过,以前灵感都玩完。
自己不知其中意,坐在堂口怪神仙。
说三道四千般怨,不知师父回深山。
劝诫弟子要听完,出黑出道结善缘。
天下生意千般种,不要立堂把钱赚。
破财不安是好事,背上因果就算完。
这又是一段,又是不停地敲鼓。然后这些人接着唱:
三尺红布号仙单,百十来位写上边,
面前香烟常缭绕,弟子就叫出马仙。
天地之理岂容易,一单饱含天地理,
此单挂起开天地,可怜几人晓天机?
仙堂本是一坛神,仙圣妖魔还有人,
仙单并非神仙谱,红布里面有乾坤。
阴隐阳显两条路,中间隔有一红布,
一单联系两世界,两个世界透体同。
仙单里面大玄机,阴阳在此有交集,
由此可称修炼方,悟此能选东与西。
一堂仙家一堂神,单外还有平凡人,
由此五行成六道,六和精义可全真。
仙单隐现由天意,明堂暗堂是游戏,
六道轮回仙单演,几人袖手看博弈?
仙单本是坛中图,坛图之中有真如,
此图能演封神事,看罢方知百姓难。
哎嗨哎嗨呦呦……
唱到这里,大兰子突然抓到了一支毛笔,在地上写了八个大字:山君巡山,速速逃命!
借着,她浑身颤抖了起来,接着就是口吐白沫,身体像是在过电一样。
书生大声说:“羊癫疯!”
书生上前,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我拿了毛巾塞她嘴里了。这样就能避免她咬舌头,过了两分钟,大兰子回过神来。她满头大汗,左右看看后说:“大仙咋说的?”
我这才看向了地面,这毛笔沾了墨水,写在了地上,八个字看的清清楚楚。
大同说:“山君巡山?”
话音刚落,门咣当响了一下。
王德发对着外面喊了句:“谁呀?今天不营业!往前走十五里,还有大车店。”
外面没有回应,借着,门又响了一下。
王德发走过去,骂骂咧咧说:“他娘的,告诉你了不营业!”
外面的马纷纷嘶鸣起来,借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马蹄声。
我心说坏了,马怎么惊了?不仅是惊了,马还挣脱了缰绳都跑了。
随即,外面传来了一声虎啸声。
我大喊一声:“山君巡山。东北虎!”
两只猴子顺着柱子就爬到了房梁上去了。
之后,门啪的一声被老虎拍碎了,老虎一跃而入,这大家伙,得有五六百斤,那大脑袋,比我屁股还要大。我抓着刀子的手直接抖了。
大同躲在我的身后说:“师父,你要顶住啊!”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你当我是神仙啊!就算是神仙见到这家伙,也虚啊!
大兰子最先朝着柜台那边走,但是刚走了两步,就被老虎一巴掌踩在了脚下,人当场就七窍流血,哼都没哼一声。
王德发那老小子直接尿裤子了,转身就跑,老虎一个纵越,一口咬住了脖子,颈椎直接就断了。
厨子这时候还穿着萨满道袍呢,一个拿着文王鼓,一个拿着武王鞭。这玩意跳大神行,打老虎不行啊!老虎上去,一巴掌一个,全拍死了。
最后,这大老虎朝着头顶看看,看到了猴哥和小恶魔。
它嘴巴里呼噜噜喘着气,小恶魔啊啊啊的叫着。老虎嗷嗷嗷的叫着,俩家伙就这样对着叫了一阵子。
老虎最后看向了我们三个。
书生手里拿着刀子,但是腿直接软了。
在东北虎面前,手里的匕首根本没用。东北虎的体重是我们的四倍,力量是我们的十倍,反应能力是我们的五倍。毒蛇想咬猫都咬不到,我们面对东北虎,就像是蛇遇到猫差不多。
我拉了拉书生说:“别紧张!”
书生说:“能不紧张吗?大同,你紧张吗?”
大同这时候突然走到了我们前面,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接着,这小子竟然在我们身前,挡在我们和东北虎之间,他开始给东北虎念经。
东北虎一步步朝着他走来,到了他近前,闻了闻他,现在只要一爪子,就能拍碎大同的脑袋。但是这老虎竟然没下手,转过身,叼着大兰子的尸体跑掉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说:“谢天谢地,这老虎比较理性。”
这时候,我看到书生手里抓着一把王八盒子。
我说:“在你手里?”
书生说:“你夺过来就给我了啊!你忘了?”
我这时候大声说:“我们快离开这里,这鬼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再看地上的厨子,这家伙还在喘气,我们要走的时候,他竟然说:“救救我。”
我看看他,脑袋都碎了,脖子也断了,救回来也就只有脖子以上会动。我说:“你还是死了吧,活着更难受。”
大同说:“师父,搭理他干啥,我们快走。”
马车还在,马都跑了。我们顺着马蹄子找到了马,拽了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这时候我们三个为难了,虽然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但好歹能避寒啊,我们干脆再住一晚吧。